便在剛至行宮之時,耿太醫到花相居為還是美人的楊婕妤循例診脈。當時耿太醫不但診出楊婕妤有孕,亦且發明楊婕妤身材衰弱,不宜受孕,有小產之兆。
翰林良醫耿正風玩忽職守,欺上瞞下,被削去官職,脊杖三十,黥麵放逐。茜桃設想讒諂永安夫人,在後宮興風作浪。
“擅自扣下,他一個小寺人,扣下些香料做甚麼?他扣下的那兩錢又在那裡,夫人香囊中的麝香又是誰縫出來的,茜桃呢,她又是從那裡得的麝香,如何冇有人去查一查花相居,冇有人去查一查春熙館?”丁香愈說愈是衝動。
“都是明擺著的事情,那又何必去查?便是那一日夫人在做藥酒時她們看到了麝香,便想出了這個主張,剛好如悅公主便在夫人房裡睡覺,夫人的香囊也放在內裡。那日茜桃倉促出去又返來,想必便是弄那四味藥材去了。也幸虧她們見機快,這很多事情,隻在半晌之間,便做的滴水不漏。”紫毫寫完最後一筆,將筆洗淨掛在筆架上。
“都收起來吧,幽篁風涼,如許好東西,一時卻用不上。”舒娥說著從文具匣子中取出一支純金雕花金釵,拿在手中細細把玩。
適逢楊婕妤帶著茜桃到了幽篁,看到了舒娥所取的藥材,茜桃便移船就岸,到藥房取了麝香,趁著小公主在舒娥房中睡覺,縫進了舒娥的香囊。
“那即便小廣子證明不是夫人取的麝香,世人也會堅信夫人一向恨著楊婕妤了。”華芙將一麵小鏡子放在舒娥腦後,照著舒娥的髮髻,拿鏡子的手腕,卻不由得顫栗。
舒娥悄悄撫著案上的一方磨得非常光滑的寸許見方的玉石片聯絡成的玉簟,輕聲歎道:“人們常說玉簟冰簟,也不過是描述竹子做的簟席邃密光滑,津潤清冷,誰知世上竟真有玉石串成的簟席。”
是的,不解。聽聞茜桃自被帶走,花相居一向冇有人出麵討情。舒娥當時便歎了一句:“可惜了這麼忠心的丫環。”
舒娥隻是看著金釵發怔,華芙、丁香和紫毫便都開口不語。
“對楊婕妤小產一事的懲辦早已傳遍後宮。茜桃被罰至織錦局染坊做工,耿太醫黥麵放逐,兩人的罪名皆是玩忽職守。”舒娥看著全福公公,目光中帶著不解。
舒娥說著悄悄將金釵簪到鬢上:“如果由我說楊婕妤冇法孕育,甚是將你叫來作證,再讓你拿出這支所謂的楊婕妤贈你的金釵……”
華芙將一隻玉枕捧到舒娥麵前,轉頭對丁香說道:“都官司鞠問出來的事情雖不言明,當日在花相居的人,恐怕都曉得幾分本相。隻是楊婕妤新失一子,皇太妃又特地叮囑,剛好便有小廣子出來認了罪,不是最好的成果嗎?茜桃設想讒諂夫人,傳將出去,不過是一則笑談,也倒黴於楊婕妤放心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