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娥抬開端來,眼中儘是感激的神采,續道:“皇上非論正庶之分,是皇上襟懷寬廣。但是在府中之時,舒娥的身份卻多被詬病。我雖由太太扶養,隻是太太膝下多子,常有得空顧及的時候。府中另有兩個姨娘,四個侍妾,婆子丫環,不免群情。我們雖是兄妹,倒是非常陌生,世人麵前,也是以‘少爺’稱呼的。唯有三少爺然諾和四少爺景休與我交好,暗裡裡或以表字相稱。”
“隻是……舒娥,宮禁以內,令兄恐怕是不能進入的。”皇上說道。
皇上聲音裡帶著笑意:“你如何不想一想,你新嫂入宮,倒是由誰伴隨?”
“你醒了?”皇上的聲音儘是體貼,比之方纔,更是更加地輕緩和順。
這兩個字彷彿一顆鋒利的釘,重重地敲到了舒娥的心上。
公然,如許漂亮的臉龐,如許體貼的目光,麵前的人恰是皇上。
舒娥的頭枕著皇上的右臂,皇上聽到舒娥的呼吸垂垂安穩,心中也略微安寧。
也不知過了多久,彷彿是睡了很長一覺,又彷彿天旋地轉隻疇昔了一刹時,舒娥隻感覺眼皮非常沉重,隻想悄悄睡去,永久也不要展開,但是耳邊聽獲得蟲鳴鳥啼,鼻中聞獲得異化著花香和好似很熟諳的暗香的氣味,最令人奇特的,是本身所睡的床,竟然還在挪動。
電石火光的一瞬,舒娥心中已經有了計算。
皇上看了看四周,再一低頭,決然將舒娥打橫抱了起來。
皇上俄然回過身來,不遠處高高挑起的一對宮燈照得皇上的側臉愈發昏黃不清,但是舒娥單憑感受,也曉得皇上的臉間隔本身很近,隻是,帶著從未有過的淩厲。
舒娥垂下眼瞼,低聲說道:“舒娥有幸入宮奉侍太後……和皇上,是舒娥的幸運。太後和皇上、皇後對舒娥皆是恩遇有加,曹氏滿門,無不感激戴德。隻是……”
新嫂。
皇上微微一驚,說道:“如何當日上報的,倒是……”
皇上低下頭對著舒娥的臉,輕聲說道:“你如有甚麼委曲,儘管說好了。”
但是現在,舒娥倒是像熟睡了普通,悄悄地不說話了。隻是眉心微微蹙著,彷彿進入了甚麼憂愁的夢靨普通。
舒娥彷彿想起了甚麼,還將來得及展開眼,臉頰已經暈紅。
皇上悄悄抬起舒娥的下巴,看著她一張絕美的臉。眉間的疤痕已然淡成瞭如有若無的細痕,星光熹微之下,長長的睫毛掛著淚水,如同沾了晨露的蝶翼般微微顫抖,白玉一樣的臉頰透著模糊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