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彰點點頭,答道:“下月便年滿二十。”他此人固然作了幾十年的軍官,但至今不風俗宦海上這套來往巴結之道,人家問甚麼他答甚麼,毫不會多一句話。幸虧何灌也是甲士出身,並不介懷。
徐勝稱謝,何灌這才瞧向徐衛,略一點頭,含笑表示。席麵已經備妥,賓主都入飯廳,何灌之子何薊因公事在身,不在家中。席間,何太尉殷勤勸酒,非常客氣。倒讓徐彰徐勝兩父子不大安閒,幸虧徐衛與何灌已經熟諳,纔不免難堪。
何夫人聽到此處,不屑道:“傻,不是說那徐衛有西軍背景麼?以他的職位,如果誇個兩句,官家還不當即重用?”
冇到中午,客人已經到了府上。何府仆人們鮮明發明,怎地那小徐官人也在?除他以外,另有一名年近六旬的父老,一三十出頭的軍官。何府家仆久在都城,各衙各部的上官大多熟諳,可這兩位卻眼熟得緊,不知是哪路神仙?
何灌話已到嘴邊,但人家已經起家告彆,他也不好強留。心想,今後一衙同事,有的是機遇說話,也不急於這一時。歸正徐衛起碼半年以內都在牟陀岡練兵不是?遂起家相送,一向送至府門外,方纔留步。出了何府,徐衛便要回牟陀岡駐地,父子三人彆離不表。
腳步聲響起,他睜眼一看,隻見夫人端著一缽東西出去,放在案頭說道:“官人,做了些醒酒之物,趁熱喝了吧。”
人家都這麼說了,徐衛天然不好去多嘴。酒菜吃完,何灌又請奉茶,用些生果。仍舊不談公事。徐衛正策畫時,忽見那何書瑩貼身丫頭沐屏送生果出去。見了徐衛,嘴角抿笑,深深看了一眼,纔回身拜彆。見到她,徐衛俄然想起張玄月來。上一次來何府時,曾聽何書瑩說已經替玄月找好了婆家,籌辦出嫁。若真是如此,那薄命的丫頭也總算有了個歸宿。倒不知哪家少年有這般福分,娶到如此仁慈的女人?
何灌啞然發笑,搖了點頭道:“夫人呐,你才二十歲,你也不想想,我二十歲的時候還不到他這個位置呢。禁軍軍官算甚麼?實話跟你說吧,徐衛目前這個位置,就是給個鈐轄也不換。”
剛想到這裡,便聽何灌替父親倒酒時說道:“前提有限,怠慢了。來來來,明天我們隻敘私誼,不談公事,一醉方休!”
何夫人半晌無語,聽丈夫這麼說來,官家真籌辦重用徐衛?
見夫人不言語,何灌非常得意地說道:“夫人放心,我看的人,不會差。另有一事無妨奉告你,當日種師道率徐衛一班戰將入京,官家召見時雖對姚平仲非常讚美。但賜見結束後,一回身就向內侍問了一句‘這徐衛但是當日山東以數百鄉兵擊破王善賊部之人’,這意義不消我再多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