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號令方纔出口，弓手們敏捷將那“炮仗”下端的引線點著，再以快得不成思議的速率拉開弓弦。一時候，弓弦扯動弓臂所產生的吱嘎聲此起彼伏。

射出一箭以後，弓手們毫不斷滯，第二隻箭緊接著搭上弓弦。吳階卻不急著命令，遠眺火線金營，果見團團火光躍起，心頭一喜，神采一鬆，大聲吼道：“放！將你們的箭全數射光！”

“燃燒！”吳階聲音並不大，卻能讓每一小我聽得清清楚楚。並且其穩如泰山般的風采，讓士卒們彷彿產生錯覺，覺得到這裡來不是兵戈，而是練習普通。

南軍劫營！有人終究反應過來！二太子不是親率主力逼近東京了麼？宋軍為何卻來攻我營寨？可不容他們多想，突入營中之敵，見人就刺。見帳就挑。熟睡中的女真士卒倉促出帳，要麼就被一箭射中胸腹，要麼就是被一刀砍中頭顱。方纔還安好的金營，俄然之間，亂成一團！

“卑職在！”二將吼聲如雷。

約兩裡地外，有一處營寨。範圍較大，四圍柵欄，望樓矗立，拒馬橫於營前，乃至能夠布有陷坑。營內，更構建各種工事。這安營之法，深得南軍精美，想必出於漢將之手。

寅時，若用後代計時法。大抵也就是淩晨三時至五時。這個時候在一天當中，人最為放鬆，警戒全無。就算是交戰疆場的將士，也都進入夢境，熟睡正酣。杞縣之東，約二十裡外，是一片坦途，彆說山坡，連個墳包也不見。月黑風疾，伸手不見五指，茫茫郊野當中，一片安好，不見任何異動。可呼號的風聲中，模糊傳來人聲，如有若無，讓人難辨真偽。細細一看，偶爾會發明地上有顆東西微微顫抖，那竟是顆人頭！這顆頭時而抬起，時而埋下，伏於地上彷彿已經多時。

“是塊難啃的硬骨頭。”後起之人小聲唸叨。“不過無妨，金人起於山林，至今也不過十數年，我們但是打了幾千年的仗。量女真人不懂這營寨的奇妙，必不能善用，何況……”前麵的話，他生生吞了歸去。因為，風聲當中，埋冇蹄聲！向北望去，一條黑帶快速向前，金軍的遊騎返來了！二者相距不過一箭之地！

軍令一下，統統弓手行動整齊齊截，都將箭頭伸到火把上，撲滅棉紗。而後，火箭稍稍分開仗把，等待進一步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