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官人……”玄月淚流滿麵，不住地搖著頭。若非有嚴峻的變故，怎能讓她如許的女子如此哀傷？

那陳留城頭上鑒戒的士卒。見批示使身跨駿馬從城裡飛奔而出。那匹馬是官家禦賜，通本純墨，冇有一絲雜毛，據軍中弟兄傳言，說是這馬在陽光底下，外相跟緞子一樣，有種奇特的光芒。眼下大雪下得正緊，田野上一片茫茫，徐衛騎著黑馬飛奔，煞是奪目！士卒們雖凍得苦不堪言，卻也忍不住暗喝一聲好！

“這話不太入耳。”徐衛接過戰袍，卻又披在她身上，並將帶子繫住。又重新到腳打量一遍，嘖嘖獎飾道“看看，英姿颯爽，巾幗紅顏，誰說女子不如男？”

耿南仲為副相，竟全然不顧儀態，幾近是竄將出去。一眼瞥見徐紹跪在閣中，怒哼一聲，上前對著趙桓行完大禮。不等官家垂詢，自顧吼道：“陛下！大宋危矣！”

“此公欲為金賊作說客！”徐紹手指耿南仲，毫不客氣地說道。一語既出，合座皆驚！

顯謨閣裡，一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幾名內侍也呆立當場，大氣都不敢喘。徐紹見官家木然起家，轉頭麵對牆上所懸神宗遺像，久久無言。

“我娘從小教我，與報酬善，你敬人一尺，人敬你一丈。到了姨父姨母府上，我甚麼事都搶著做，不管對方是丫環、仆婦、還是門人馬伕，凡是能幫的，我都幫一把，因為這畢竟不是本身家。可不管我如何做，人家還是不待見我，不管我如何做，人家都說是錯……”玄月的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

兩人麵劈麵站著。徐衛看著那張儘是淒容的臉龐，內心陣陣酸楚。將她雙手放進戰袍裡，安撫道：“誰說你是丫環？你是玄月，一年中最美的玉輪。”

趙桓痛哭不止，好大一陣以後，方纔回過身來，臉上淚痕猶在：“宣吧。”

禁中，顯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