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令收好,折彥質正色道:“下官曉得輕重,請樞相放心,便在本日。下官即往滑州坐鎮批示。”
話未說完,樞密相公已將那張文書遞到他麵前,墨跡未乾,印泥猶濕,明顯是方纔所寫。折彥質一怔,取詳確看。這一看,直看得他眉頭一揚,麵露憂色!本來,這便是樞密長官親身簽發的軍令。以折彥質為京畿製置副使,統管京畿軍務,節製在京諸將,明白無誤地寫著,自軍令所下之日起,馬上對滑州用兵!
“恰是。”徐紹點頭。
方踏入大內,便見內裡各設公案,官員們埋首於案間,或瀏覽公文,或奮筆疾書,未見一人扳談。往南行十數步,便有雕花隔斷,紗幔半垂,張浚立於前,輕聲報導:“啟樞相,折彥質徐衛到。”
“哦,我正奉徐樞密之命,往請相公赴樞府議事。冇想到,一到中庭,便見相公與子昂皆俯視照壁,因此有此一語。”張浚說罷,即引二人入內。眼下,太上皇與南逃之臣雖多已回京,但官家執意洗濯,是以東京各衙署缺員的征象並未完整處理。偌大一個樞府,竟顯得有幾分冷僻。
張浚目視徐衛,朗聲道:“這位小官人當在弱冠之年,雖著官袍戴烏紗,卻難掩一身威武之氣,應是行伍中人。日前,簽書相公於京外大敗金賊,有一人,引兩萬王師,夜劫金軍糧營,克儘全功。及金賊回師搶救,又結嚴陣以禦,危難之時,與士卒同戰,身被十數創,東京為之震驚。可謂一戰成名,竄改局勢!姓徐,名衛。行九,字子昂,想必便是這位。”
徐衛起家拜謝,當即便告彆分開,籌辦回陳留調集部下,交割防務,開赴京西駐防。剛想走,忽地笑問道:“卑職大膽問一句,樞密相公是如何說動官家痛下決計的?”昨日趙桓召見他三人,固然極受鼓勵,但最後仍舊冇有明詔示下,本日樞密院卻已經下發了軍令,那必定是三叔進的言。
徐紹看他一眼,如有所思,半晌以後敲了敲桌麵:“無妨流露個動靜給你,一盞茶之前,收到西京留守司軍報,還是說金人扣河甚急,抵擋不住,有守河軍隊開端遁逃,獨韓世忠所部仍在奮戰。”
入處裡間,但見陳列奢麗,公案桌椅等各色器具一應俱全,樞密使徐紹背南而座。著紫色公服,此時已然起家,腰間金帶奪目,魚袋刺眼,正拿起一方印信,往一紙書文上蓋下,而後拿在手中,走了下來。
“三叔麵前,不說虛話。如果此次能擊退女真,我甘願到西邊外任。”徐衛照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