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原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鞏縣一丟,金軍便可長驅直入鄭州,繼而進逼東京。滑州定然未破,到當時,前功儘棄,大宋……罷了,本身受詔統軍前來,不成撤退一步。然士卒有何罪惡?眼下已成必敗之勢,莫如令其各自逃生吧。
受援兵打擊,又遭常捷步兵搏命反攻,正麵金軍步兵終究不敵,開端敗退。部將建議追殺,徐原急止!命令將那金軍鐵騎團團圍定,堵在陣中!可那千餘重騎自右翼衝出以後,並不回身,調轉馬頭往金軍陣中而去。看來,他們也怕被圍堵而喪失矯捷性。
將牙一錯,身為統帥的他一把扯下所披戰袍,將胸前長鬚一捋,環顧眾將道:“陵寢俱在此處,如有閃失,百死莫贖其罪!本日之事,唯死罷了!”
“正麵之敵退了!”
“殺!”主帥一聲大喊,四周將士虎吼照應。
再後,徐原雄師將士們欣喜不已。排著整齊行列的重甲步兵,一手持盾,一手執刀斧,呼喝著整齊的標語,像牆普通推動過來。其聲如雷鳴,其勢若奔馬,端的無堅不摧,無固不克!
徐原見弟弟身帶箭傷,心中固然體貼,但居家為兄弟,出征為僚屬,徇不得半點私,遂道:“藎忱辛苦!”
徐原充耳不聞。俄然瞥見亂軍當中有一將,去了兜鍪,暴露本來臉孔,挺一柄掩月刀奮力拚殺,刀落處,血肉橫飛!不是四弟徐勝是誰?他這是用心讓士卒看到他,以此鼓勵士氣!二叔生得兩個兒子!
“哪個楊彥?”徐原問道。
有一將衝在最前麵,身材極其長大,騎匹棗紅馬,使柄鐵槍,一旦突入陣中。的確就如虎入羊群,竟能將金軍士卒挑起一丈之高!其剽悍如此!所部馬隊,也俱是勇猛之輩!眼下,正麵金軍步兵方纔和宋軍交兵,尚未展開稠濁。被這千餘騎一衝殺,守勢頓時為之一阻!
誰?九弟?徐衛?不消徐勝答覆,因為答案已經出來了。緊隨重步兵以後,一隊人馬不徐不急跟進,一柄大旗頂風招展,上麵寫得清楚,“忠勇徐衛”!
所幸,他與金軍在李固渡和滑州大戰數回,垂垂摸清對方套路。結陣之前,就已經防著這手。於兩翼各置長槍手千人,刀盾重鎧的猛士數百,背後再靠著神尾山,可算是天衣無縫。
“就是徐家莊的楊彥,九弟打小的玩伴!”徐勝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