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這號稱兩河第一的常捷軍,對著正麵數以萬計的金兵尚且能夠抵擋,恰好被側翼襲來的馬隊衝亂了陣腳,一時之間,人馬相互踩踏,哀號四起。徐原俄然神采大變,因為他看到前軍陣中,四弟徐勝栽上馬去!
“大哥,那,那不是楊彥麼?”徐勝看到重步隊伍旁,有一將身披鎧甲,盔灑紅纓,提條曲刃大槍,威風凜冽!
徐勝滿麵血汙,左胛還插著半截箭桿,打馬到中軍主陣,大聲道:“徐都統,前軍結陣結束!”
有一將衝在最前麵,身材極其長大,騎匹棗紅馬,使柄鐵槍,一旦突入陣中。的確就如虎入羊群,竟能將金軍士卒挑起一丈之高!其剽悍如此!所部馬隊,也俱是勇猛之輩!眼下,正麵金軍步兵方纔和宋軍交兵,尚未展開稠濁。被這千餘騎一衝殺,守勢頓時為之一阻!
“殺!”主帥一聲大喊,四周將士虎吼照應。
徐原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鞏縣一丟,金軍便可長驅直入鄭州,繼而進逼東京。滑州定然未破,到當時,前功儘棄,大宋……罷了,本身受詔統軍前來,不成撤退一步。然士卒有何罪惡?眼下已成必敗之勢,莫如令其各自逃生吧。
常捷軍“兩河第一”的名號還是有事理的。現在已過晌午,經曆血戰的將士們腹中饑餓,又非常怠倦,但徐原一聲令下,士卒聞聲而動,清理同袍屍首,敏捷重組陣形。遠眺千步開外,金軍也做著一樣的事情,集結馬隊,清算步兵,看這模樣,明天不拿下鞏縣誓不罷休。
再後,徐原雄師將士們欣喜不已。排著整齊行列的重甲步兵,一手持盾,一手執刀斧,呼喝著整齊的標語,像牆普通推動過來。其聲如雷鳴,其勢若奔馬,端的無堅不摧,無固不克!
徐原充耳不聞。俄然瞥見亂軍當中有一將,去了兜鍪,暴露本來臉孔,挺一柄掩月刀奮力拚殺,刀落處,血肉橫飛!不是四弟徐勝是誰?他這是用心讓士卒看到他,以此鼓勵士氣!二叔生得兩個兒子!
“不對!都統,這是我常捷馬軍!”有部將大聲吼道。
鞏縣,神尾山下。趙宋曆代君王陵寢之前,宋金兩軍苦戰正酣。徐原儘展其才,排擠了極其鬆散的陣形,他居中批示,徐勝領前軍正與女真人決死搏殺。簽書相公李回棄城逃竄,軍中一時無帥,各將均有遁逃之心,徐家兄弟一則曉以大義,二則祭出軍法,這才鎮住亂軍。可即便如此,麵對粘罕的百戰之師,常捷軍仍舊打得艱苦非常,更不消說金軍兩倍於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