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候,馬蹄北去人南望,斡離不哀歎不已,諸事順利,東京在望,何如壞於徐衛之手啊。傍晚時分,雄師至滑州,當日破此城時,為防宋軍援兵借浮橋過河,他曾留軍數千扼守。現在就想著,把滑州城裡的糧草拾掇拾掇,總還能支撐個五六日吧,至於五六日以後往那邊尋食,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大臣們駭了一跳,內心也急得冇何如,您是看了個逼真,倒也傳給臣等瞅瞅啊!
耿南仲李邦彥等人大眼望小眼,各自從對方臉上看到震驚之色!這如何能夠?女真人不是從北打到南,勢如破竹,天下無敵麼?此番怎地如此不濟,預先曉得動靜還能敗北?壞了,禍事了!
趙桓鎮靜得難以矜持,講得如同親臨其境普通!可他話一說完,殿下文武絕大多數一頭霧水,不是說於孤鬆嶺伏擊金軍麼?這,這到底如何回事?
當然,有人喜,就有人憂。耿南仲、李邦彥、張邦昌、李棁等人,或麵如死灰,或垂首不語,特彆是耿南仲,不時看向徐紹,此事定然是他拆台!
文武大臣急視之,倒是樞密都承旨直闖禁中,一手高舉蠟書,一手撩著袍擺,竟又一個連帽子都跑丟的人!
當時,那殿上喜氣洋洋,文武百官向天子稱賀,又相互稱喜,一補春節之遺憾。也難怪,金軍勢如破竹,兩年來將大宋攪得是天翻地覆,此番更是逼近東京,威脅帝闕。很多大臣都持悲觀心態,覺得這回大禍臨頭,逃不疇昔了。誰知幾個晚生後輩一通鼓搗,竟把金人逼到死角!並且那人是金國二太子!
更歡暢的,恐怕非何栗莫屬。當日徐家叔侄將真相相告,他不通軍務,實在內心也冇底。但局勢已然惡化至此,還能如何?不如冒他一回險,畢竟徐紹是武臣出身,交戰多年。徐衛又是軍中後起之秀,自古豪傑出少年,說不定人家真成呢?現在果不其然,徐子昂這一仗竄改乾坤,東京已無危矣!作為主持,參與此事的宰相,天然是……
天未黑儘,斡離不正聚文武商討對策,忽聽士卒來報,言城外百餘宋軍進逼至兩百步內,正窺視城關。二太子大怒!牆倒世人推也怎地?百餘人馬都敢來捋我虎鬚?找死!當下召來金營驍將阿兀魯,命其率鐵騎一百往破之,必斬統兵之官首級來獻!以振軍威!
郭藥師急止之。言糧草儘失,軍心擺盪,千萬不成戀戰!唯今之計,當退往滑州!因為眼下雄師隻稀有日之糧,斷難撤回海內,隻能先進滑州恪守。王訥以為不成,如進滑州,宋廷儘起雄師來圍,到時插翅難飛,如何是好?不如直接北撤,沿途再攻河北未陷之府州,打劫糧草武備,褲腰帶勒緊點,總能撤回燕山,這纔是萬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