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王氏臉上粉飾不住的高興,抿嘴笑道:“本日有功之臣家的命婦,都要進宮,皇後賜見。”也難怪她如此歡暢,天下的命婦何其之多,能夠獲得皇後召見的又能有多少?這還不是妻憑夫貴,男人立了功升了官,連帶著老孃嫡妻都升作命婦,也就是俗稱的“誥命夫人”。
“這,這,這如何能夠?”徐彰有些坐不住了,聽女兒這麼一說,他也感覺不仇家。在虎帳裡,狎ji雖是常事,娶娼ji為妻妾也是常有的事。但多是下級武官,一來職位不高,二來大字不識,能娶到個老婆已屬不易,哪能挑肥揀瘦?可不說現在老四老九前程無量,便是冇他們,我徐彰是五品步軍都虞侯致仕,總不是下級軍官吧?現在官拜太尉,正二品大員,老九也是官家故意種植的武臣,你如果去娶個……這不混鬨嘛!
徐秀萍嘴唇一動,卻欲言又止,幸虧在場都是自家人,也不消避諱甚麼,遂大著膽量道:“爹,您想想。九弟到東京後,不是公乾就是練兵,要不就是兵戈,他哪來的機遇熟諳誰家女人?您還記得嗎?重陽節的時候,他竟然給我和弟妹買了胭脂水粉,乃至另有一隻鐲子!現在想起來,那指定不是買給我們的!如果誰家的令媛,他豈能想見就見?想送就送?女兒怕的是,九弟他,他,他找個那樣的……”
扭頭一看,倒是姐姐徐秀萍,姐夫範經帶著外甥範宜回孃家來了。小東西一見孃舅,冒死從父親懷裡擺脫下來,撒著倆小短腿飛撲過來。徐衛一把抱起,貼著那肉臉笑道:“哎呀,這才幾天冇見,又重了。”
就在這時,一向冇說話的範經看嶽丈和娘子乾焦急,小聲道:“嶽父大人,如果實在放心不下,派個機警的小廝跟著九弟去看看不就有答案了麼?”
“那敢情好,我這還正有事要出去,中午就不返來了。”徐衛放下範宜笑道。
徐勝升任正五品的鄭州察看使,坐等擢升,徐王氏天然也就是正五品的命婦。連徐衛那歸天的老孃,也因為丈夫兒子的乾係,追贈正二品命婦。
可貴睡這麼安穩,可貴做這類好夢。夢裡冇有金戈鐵馬。冇有屍山血海。隻要輕風緩緩,林浪起伏,草叢中蟲兒聒噪,小橋下賤水潺潺。而最讓民氣醉的,便是天上那一彎新月。
身上穿戴富麗麗的翟衣,所謂“翟衣”,就是命婦在正式場合所穿的禮服。寬鬆,大袖,顯得雍容華貴。頭上戴著“花釵冠”,充滿大小花枝有六,兩旁另有掩鬢。徐衛一看,還覺得是鳳冠霞帔呢,揉了揉眼睛問道:“四嫂,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