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迷惑時,又聽張慶說道:“我們是大名府靖綏鄉勇營,受命來山東助戰。現在王善已死,念你等本是仁慈百姓,我靖綏營正在招募敢戰之士。你等如果誌願,奉批示使之命,可插手靖綏營。今後今後,便為國儘忠,報效朝廷!不但免除了罪過之身,若作戰得力,還可燦爛門楣!”
徐衛將其他四千多人移交張叔夜措置,剩下的一千五百餘人也不能當即就編入靖綏營。咱這是招募敢戰之士,又不是抓壯丁,既然是招募當然要聽其誌願。如果逼迫參軍打起仗到臨陣脫逃或是反戈一擊,那就大大不妙了。
那王善所部,雖號稱擁兵過萬,但大部分都是被裹挾所至。並且非論長幼,是小我會走路都抓出去。張慶領著一眾都頭隊將,先將降賊打散,分開鞠問。凡起首舉逆,地痞地痞,地痞惡棍,走街竄串發賣貨色者一概剔除。剩下的,絕大多數都是被迫入夥的農戶。又剔除四十五歲以上,十五歲以下的老弱。這麼一遴選,還剩下不到兩千人。再挑出身材肥胖的,麵黃帶疾的,身上有傷的,隻剩下一千五百餘人。
大澤野湖畔,一千餘降賊忐忑不安,冇有誰曉得等候他們的運氣將會是甚麼。軍官將他們分分開來,又是鞠問,又是鑒彆,忙活了整整一天,也不曉得想乾甚麼。現在將我們集合在這大澤野,莫不是要將我們全數趕入湖中溺斃?
徐衛點了點頭,麵朝降賊,一眼掃過。凡是與他目光相接的賊人,紛繁低頭,不敢直視。徐衛側頭朝張慶打了個眼色,後者上得前來,聲傳四方:“你們本來都是誠懇百姓,受王善逼迫威脅才入了夥,並無多大罪過。現在王善伏法,你等去留可有籌算?”
張知府一口承諾下來,那王善賊部本就是徐衛擊潰,再說朝廷向來有招流民放逐的傳統。那王善所部,相稱大一部分是被逼落草,勒迫入夥,若論罪犯論處,未免有些公道。放歸去,生存又無下落,不如讓徐衛招了去,起碼衣食無憂。也為山東處所消弭了隱患,何樂而不為?
不敢再想下去,自古以來謀逆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雖說我們是被逼迫冇何如,但找誰說理去?找王善麼,他的人頭至今還掛在大營裡示眾呢。罷罷罷,世道如此,人也冇法,下輩子投胎再作好人吧。
徐衛見狀,召過一名隊將私語幾句,然後往前幾步正麵降賊,那些賊人都認得他,立時鴉雀無聲,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未幾時,那隊將領著十來個軍漢,推著幾大筐熱氣騰騰的白麪饅頭過來。餓了一天一夜的降賊們看到,一個個兩眼放光,大吞口水。如果這時有個饅頭吃,就算把老子推動湖裡淹死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