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一出,徐勝就抱怨道:“爹,張知府較著是想問問您對於九弟的出息有何籌算,言下之意,便是……”
徐太公還不見反應,徐勝卻聽得喜上眉梢,無法一方是上官,一方是老子,哪有他插嘴的份?
張叔夜略一點頭,讚道:“將門虎子,前程無量。不知昨夜那位馳援縣城的,夏津之虎安在?”自從楊彥在城下嚎那一嗓子“徐家莊之虎,夏津小霸王”後,徐衛的光輝事蹟,明天已傳得有些變樣了。
“甚麼夏津之虎,我那敗家子,常日裡就膽小妄為,舞刀弄槍,成不了大事。”徐太公聽得內心非常受用,嘴上竟還謙善起來。先前的不耐之色,也一掃而光。
徐勝一時大急,合法開口,張叔夜已經麵無神采的說道:“恕不遠送。”硬生生將話吞回,跟著父親拜彆知府,出了大帳。
“哎,自古豪傑出少年,何必謙善?”張知府笑了笑,又接道“老哥哥,你這宗子受恩蔭作了官,季子想必是要留在身邊奉養侍老吧?”
城外虎帳,中軍大帳,偌大的營帳,獨一主位坐著一名官人,年約六旬,鬚髮斑白,但英姿偉略,傲視生威。固然領軍,卻著文官常服,此時正立在大帳正中,如有所思。聽聞內裡傳來腳步聲,遂回身向外。
“一女二子。”徐太公生硬的回道。
“不知老哥哥膝下幾子?”張知府話鋒一轉,問了這麼一句。
乾咳兩聲,徐太公笑道:“知府相公抬愛,下官致仕多年,現在行姑息木,等死罷了。”
徐太公倒是個急性子,喜怒皆形於色,臉上不耐煩的神情垂垂閃現。
“那小子文不成,武不就,也隻能留在身邊,等我百年後,守著家中薄產過日子。”徐太公較著冇有聽出張知府話中之意,隨口答道。
正說著,徐勝領著幾個健卒,倉促而來,未到太公麵前,已經跪倒在地,叩首道:“兒不孝!讓老父吃驚,請父親大人懲罰!”
徐勝有些衝動:“若非九弟及時聲援,夏津恐已不保。爹,九弟此次可算是立下大功了!知濟南府張公點名要見他!”
徐太公,徐勝兩父子入得帳中,徐勝軍職在身,自是大禮相見。張叔夜含笑回禮,這才伸手虛托,笑道:“不必多禮。”
“老哥哥,十餘年不見,彆來無恙否?”張叔夜上前,一把執住徐太公雙手,如老友故舊普通,熱忱非常。當年徐太公在西北統兵,張知府也在西北任職,兩人有過數麵之緣,但說友情麼,還真淡不上。現在,徐太公已然離職,他倒是代天子守牧一方的封疆大吏,如此客氣,倒叫徐太私有些不安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