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座座鵝車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獸,緩緩逼近,更多的李軍士卒架著雲梯黑壓壓一片按了過來,喊殺之聲,響徹四野,足以讓士氣降落的義兵膽怯。
馬擴不為所動,細心察看著城外李軍,隨口道:“精忠可嘉,然不敷取。不到萬分危急之時,這玉石俱焚的設法還是不動為好。”
馬擴沉吟不語,如此之多的忠義之士,得不到朝廷任用,隻能搏殺於義兵當中,這莫非不是東京的不對?出了個徐衛還算有些見地,可畢竟隻是個知軍,手裡冇有實權,說話也作不得數。現在,又因父喪而丁憂,河東義兵真成沒爹沒孃的娃了。
“好!到底是去定戎受過訓的,如果昭德守得住,我劈麵向徐總管替你請功,也拚個七品烏紗頂上。”馬擴鼓勵道。他這個部下,叫李彥仙,隴西人,當初範致虛帶領五路西軍勤王時,他散儘家財,招募勇壯相從,被授予承節郎的官銜。範致虛不懂軍事,五路雄師齊頭並進冇個章法,李彥仙直言相勸,卻落了個罷免的了局。厥後西軍回防,他重返陝西,李綱這時候出任了宣撫使,李彥仙又直接上奏朝廷,彈劾李綱不知用兵之術,成果被朝廷命有司追捕,不得不易名李晟叛逃入河東,見到馬擴後,深為佩服,便留在帳下聽用。
“莫如出城血戰!好叫李逆曉得,我河東義軍,斷無屈膝之輩,更無逃遁之徒!”李彥仙振臂呼道。他這話說得極大聲,城上士卒多有耳聞,一時候,從者甚眾,請戰之聲四起。雖說士氣降落,但義兵士卒,清一色的兩河後輩,乃至有人籍貫就在昭德。腳下踩的,就是先人間世代代繁衍生息的地盤,今一舉足,此地非我統統,待到光複,也不知何年何月,不如戰死此處,地府之下見到先人,也可告無愧!
李猛點點頭,忽又道:“兒在想,西軍固然敗退歸去,可女真人一樣退回北地。此時我軍與馬擴膠著,萬一陝西來援……”
徐四這段話說得擲地有聲,徐衛心頭一震,寂然道:“服膺兄長教誨。”
見他不言語,李彥仙低聲道:“士氣浮動,軍心不穩,且士卒手中東西多數殘破。此時,若李軍傾力來攻,恐怕擋不了幾日。”
這也是冇體例的體例,眾將起家,連續告彆。徐衛站在原處半晌,自言自語道:“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
待陝州兵駐紮下來今後,天也快亮了,徐衛回衙署倉促吃了早餐,就籌辦去京兆一趟。可他還冇出衙門,就有士卒倉猝入內稟報,說是同州徐知州已經進了城。徐衛大喜過望,幾近是跑著出去,剛到衙門口,就瞧見四哥領著衛士正下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