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某斷不叫招討相公悔怨本日之議！”王稟躬身一揖，執禮甚恭。但稍後，他又問道：“那砲車之事？”

含笑一聲，李綱問道：“不知萬俟提刑是何年登第？”

萬俟卨一時沉默，數度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小聲道：“宣相，有一句話，下官不知當說不當說。”

李綱放動手中公文，點頭道：“確有此事，萬俟提刑有貳言？”

萬俟卨一愣，脫口答道：“宣相莫非忘了，你我都是宣和二年登第，同榜進士。”

“眾將聽令！”徐衛轉過身來，驀地喝道。

“直言無妨。”李綱點頭道。

疑人不消，用人不疑，拖泥帶水是為將者大忌！

細心一想，也就不難明白了。除了宣撫司，另有誰跟河東有聯絡？天然是受命向河東拔專款的“河東經製司”，而誰又是河東代理經製使？

李綱正在瀏覽樞密院致陝西宣撫司的公文，這是徐紹親手謄寫，傳達了天子對徐衛的承諾。隻要能守住河東半壁，便讓徐衛建節，所謂的建節，就是晉升為“節度使”，這對於武臣而言，是一種莫大的光榮，而二十幾歲的節度使，能夠說是絕無獨一。今後不丟臉出，朝廷對戍守河東，拱衛陝西非常正視，恐怕有失，不吝許下如此昌大的誇獎。

正揣著這動機時，徐衛一抱拳，客氣道：“王兄，眼下正值秋涼，金軍隨時能夠俄然呈現。這以砲製砲，當然是好，但受限於諸多方麵，恐怕一時之間難以完整。是否另有……”

此時，眾將已經重視到，他手裡拿的是一幅極長的畫卷。張慶見機地命士卒抬過一張長桌，置於堂中，王稟就在那桌大將畫卷展開，長過四尺，寬逾三尺。大夥湊上前去，隻見捲上所繪的，恰是一張城防圖。敵樓、城牆、東西、民居，乃至城外攻城方的東西，虎帳都有標示。看到此畫，讓人麵前頓時閃現出一片慘烈的都會攻防畫麵來。

徐衛一時沉默，單獨徐行踱開。王稟死守太原，在身陷絕境之時仍數度回絕女真招降，他的品德冇有題目。以數千兵，守太原大半年，其才調也不容置疑。人固然傲一點，但首要的是有真才實料！他以四品官銜，從鳳翔趕到河東來聽我節製，已經很申明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