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完了頭，徐良將徐衛拉到一旁，小聲道：“九弟，為兄有一事需得提早知會你。我離京之時，陝西有本上來，據父親大人說，李綱要求朝廷將你‘奪情起複’，敏捷回陝西複職。此事，你內心得有個數。”

花廳中，何灌也不坐，大馬金刀地立在廳中心，滿身戎裝，一臉陰氣。按說他和李綱，都是當初擁立官家即位的有功之臣。耐久被視為趙桓親信大臣中的文武代表。可這一次，他以為李綱不知出於甚麼啟事，用心扯了他後腿。在曲端陳述金軍南下太原之時，他就要調涇原兵，可李綱不允，厥後幾次催促，都被他叫停，這叫甚麼事？

大名城，白馬寺。

徐九內心一跳，臉上卻不露分毫，躬身一揖道：“那就請恕小弟不能遠送兄長了。”

“哼，多承宣相過問，如果不是姚平仲領著徐九的軍隊在郭柵鎮阻擊，此番出去的陝華兵能夠就回不來了。”何灌嘲笑道。

徐洪搖了點頭，並不搭話。兄弟倆到底還是走了疇昔，徐良朗聲喚道：“九弟。”

一個受傷的兵士不慎，一腳踹翻在地上，連帶著攙扶他的同袍也摔了小我仰馬翻。震驚了創口，這個陝西男人忍不住哀號起來。兩名同袍伸手又想將他架起，這兵士卻一把推開，忍痛喝道：“走！女真人六個蹄子，再晚冇命！”

徐衛抬開端來，隻見不複昔日之威，沉寂得像一潭子水，叫道：“五哥，六哥。”

何灌見他不接話茬，再一次沉聲問道：“宣相，因何拒發涇原兵？”

曲端勒停韁繩，張目四望，半晌以後問道：“這是哪處？”

吳階提口刀，渾身的血汙，奔到曲端麵前下了馬，抱拳道：“大帥！金狗追過來了，徐知州正率虎捷楊彥馬泰二將阻截，恐怕是支撐不了多久。”

曲端內心暗歎一聲，此次出兵河東，本身是信心滿滿。可女真人如何就來得這麼快？如此短的時候內集結幾萬兵馬？西軍雖說出動三路四萬餘人，可那是早有預謀，女真人上番南侵铩羽而歸，按說元氣未複，怎肯為一個李植動用這很多兵力？並且還是在北軍最難忍耐的炎夏之季！

“何事？”徐洪回身問道。

泥人都有三分土性，何況堂堂宣撫大使？李綱一拍茶幾，大聲道：“本官總不能將陝西六路都賠出來吧！”

吳階非常驚奇地看了姚平仲一眼，也道：“姚副帥所言有理。”曲端還要對峙，張家兄弟一齊苦勸之下，方纔應允。當下，留虎捷鄉軍和姚平仲所部斷後，自領殘軍器速撤退。未幾，徐勝引楊彥馬泰二將並數千馬步軍趕來，言金軍緊追不放，眨眼便至。吳階將曲端號令轉告於他，徐四遂留下楊馬，引同州軍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