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大喜！大捷！”

種師中從帥案後起家，撫摩著刀柄道：“眼下定戎這塊小處所，能夠說堆積了陝西六路一小半的兵力，如果戰而勝之，那局勢就將被竄改。但萬一得勝。京兆必受其禍，乃至全部陝西，都將遭到連累。是以，我的意義，冇有十成掌控，不要跟金軍硬掽。退一萬步講，就算不能擊潰婁宿，起碼也要包管將他擊退，不然開戰就是冒險，就是豪賭。”

李綱端起酒杯卻又放下，正色道：“洗耳恭聽。”

李綱不語。

這兩日，接連有曲端的軍報送抵兩司。仲春二十二，秦鳳兵經邠州入耀，曲端隨即引軍北上，一向張望的王似也在同一天經富平開赴淳化。仲春二十三，曲端再報，已與兩路友軍商定，擇日決鬥。仲春二十四，無報。

李綱聽完，端起酒杯搖了搖：“即便如此，也需比及金軍退出全陝以後，方能實施。”

仲春二十一，定戎城。

何灌大抵也猜到他要說甚麼，不去點破，受了那杯敬酒，喝得一滴不剩，這才聽得李綱未語先歎，繼而道：“我奉詔宣撫陝西，負擔養兵、恤民、禦敵之任務，幾年來，也算是鞠躬儘瘁。但常常使綱痛心疾首者，莫過於諸路帥司互不協同，批示混亂。個彆將領擁兵自重，鄙視有司！”

種師中臉上笑容也陰沉下來，婁宿確切長於用兵。他把進入陝西的要道都節製住，關起門來猛攻西軍，要破這個局，委實艱钜。一念至此，也隻能歎道：“那就得看紫金虎的本領了。”

好一陣以後，他開口問道：“太尉的意義如何？”

整座城裡的百姓。除了一些勇壯誌願留下來幫手官軍以外，大多已經撤向南麵的華山。那邊有徐知軍當草創建的屯墾大營，萬一火線有失，百姓還能夠奔進深山當中，你女真人再短長，能竄上華山來麼？你見過華山有多險要麼？

種師中搖了點頭。踱步至他身邊坐下，複將金牌拿起看了一眼：“也不可，不管進不進兵，必必要有來由。如許，我覆函兩司，就說兩軍對峙，機會不到不宜開戰。須待河東兵至，方能一決高低。”

徐原終究點頭表示附和，卻又道：“婁宿已經節製河中，扼守了浮橋，又拿下陝州，堵住了潼關，即便河東兵至，又如何能跨過黃河？”

“拿來！”種師中一聲喝，信使雙手呈上信囊，解開係口的細繩，取出一物來。卻不是甚麼黃金牌，而是一塊木塊，長一尺，周身塗著硃紅漆，後背刻著“軍前急務，不得入鋪”，意義是，這是告急軍令，信使不得入驛站交代，隻能在馬背上順次通報。正麵所寫的，纔是製置司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