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工?在此何為?”馬五盯著他問道。
廳中一時墮入沉默,徐原到底是疆場老將,半晌以後回過神來。不會,九弟帶疇昔的兵馬雖未幾,可他是河東義兵總管,有充足的人力充分城防。傳聞他還借調了老種相公麾下的守城名將王稟,平陽定然無事!金軍估計是久攻不下,又效當年的太原之例,困城後揮師南下。
情勢危急之時,宗澤以老弱文臣之軀,馳騁於岸前,大喊殺敵報國,誓與士卒同存亡。部下受其鼓勵,亂箭射去,金軍遊騎不過百十眾,遭這當頭一棒,滅頂者過半。官兵一見,本來金軍也是爹生娘養的,並非三頭六臂,士氣稍振。
馬五搖了點頭,手指對岸道:“你看宋軍壁壘,居高臨下,不但利弓弩,更可用擂石滾木,且這浮橋橋麵狹小,若強攻,必將形成極大傷亡。平陽一役,我軍已挫銳氣,萬不能再有閃失。前麵但是陝西諸路的精兵強將,謹慎為上。”另有一層意義,他冇有說出來。徐衛在家中排行老九,是不是最末一個不得而知,但一個小兄弟都能有那般本領,他的哥哥們想來不該是酒囊飯袋吧?當下,便命於東岸紮下營寨,派出標兵四周尋覓合適渡河的地點,按下不表。
“宣相?宣撫相公?”徐原見李綱怔怔入迷,連呼幾聲。
一語驚合座!徐原一怔以後,俄然竄上前去,揪住那將問道:“你說甚麼!金軍已臨大河?那平陽……”
對於宗澤的及時到來,趙桓打動非常,不但親身訪問,還鼓勵說隻要擋住女真追兵。能使朝廷安然遷往行在,就不吝殊賞。並當場拿出十萬錢,賜給穎昌將士。宗澤請趙桓先行以後,將所得犒賞全數分給部下,並對佐官們說“君憂臣勞,君辱臣死,蓋本分耳。今金賊遠來,吾必阻之。”因而置兵於穎水渡口,多設強弓以待。兵士籌辦未畢,金軍遊騎已至,這南邊的軍隊幾時跟女真人乾過?一見騎著高頭大馬,穿得千奇百怪的北夷馬隊,當場棄東西而馳驅者數以百計。女真人一看,果如四太子所料,這大宋南邊的軍隊真是不堪一擊。當下便涉河而擊!
方纔,那炭工說,河對岸是徐四官人,也就是徐勝的軍隊。可徐勝不是跟徐衛一起出征,坐鎮澤州購置糧草軍需麼?為何又在此處?本來,就在徐衛死守平陽,跟女真人血戰時,李綱已經召回徐勝,授意他“措置陝華防務”。這不是官職,乃至不是調派,隻是陝西宣撫司以行文的體例命他臨時代理批示。此時,曲端已經被調往京兆,任何灌製置司的都統製。是以,嚴格提及來,現在陝華的帥臣應當是經朝廷直接任命,“同節陝華兵馬”的徐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