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得努力。聽得樓下傳來一個聲音：“對不住，來遲一步。”

徐衛大笑，跟他碰一個，隻喝一半就噴了出來，吳晉卿倒也不難堪他，單獨乾下一碗後，長歎一聲，繼而盯著碗吟道：“醉臥疆場君莫笑，古來交戰幾人還？”

徐衛退了一步，將酒灑出一小半在地上，低聲道：“弟兄們英魂不遠，若聞得這酒香，便返來吧。”語畢，一抬頭滿飲而下。

天還冇黑，虎捷的軍官們連續就到了。這店冇店名，先來的恐怕不好找，但後到的就便利了。你儘管豎起耳朵聽聽，那邊吼得最凶，那指定是。楊彥跟馬泰一起到的，站在那門口望了半天，說道：“你說張三尋個甚麼破處所！名都冇一個，叫我兄弟好找！”他左眼冇了，當時叫喊得凶。現在卻跟冇事人一樣，又和疇前一副德行。

軍官們一聽這話。笑作一團，紛繁起家倒酒，王彥笑道：“馬二神力驚人，讓他掌棍，腚眼子都給打堵上，哈哈。”

“不止，止是明天，這局麵，早遲早晚，我帶，帶弟兄打下……”徐衛口齒有些不清楚，背麵的話其他幾個冇聽太明白。

天已黑儘，圓月高掛，喧嘩的酒樓逐步溫馨下來。架不住的先尿遁了，硬撐到背麵的也個個舌頭打結。在吳階告彆以後，堂子裡就剩下徐衛、張慶、楊彥、馬泰四個。

楊彥哈哈大笑，對吳晉卿道：“獨眼如何了？咱今後放箭對準不消閉眼。”話音一落，又是一陣鬨堂大笑。坐下來以後，與同袍們聊些虎帳之事，大師彷彿都有默契，絕口不提小西山戰役，悲傷。

吳階眉開眼笑，又替他滿上：“先說好，萬一有人拿掃帚趕兄弟出來，可得算作戰負傷。”

徐衛聽到動靜，坐起來一看，俄然鼓掌笑道：“我就說你三個撮，撮鳥喝高了吧？還，還嘴硬！那月，月，玉輪明顯在天上，你往水，水裡撈雞毛呢？看，看我的！”說罷，掙紮著爬起來，低著頭滿地的尋摸。終究找到一樣東西，歡天喜地的拾起來，倒是一截樹枝。

忽聽撲通一聲響，倒是張慶手鬆了，楊彥一頭紮進河溝裡。馬泰驚叫一聲“啊也”，倉猝道：“你穩住！我會水！”言畢，縱身跳下去，他是甚麼體格？直砸得水花四濺！可腳著底以後一看，這水如何纔到大腿？扭頭一看楊彥，正跟那兒狗刨呢。又聽撲通一聲，張慶也跳了下來。這三個被水一激，酒醒大半，找來找去，如何少一個？爬上去才發明，徐衛還在那兒跳著腳捅玉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