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綏營弓手軍隊不過開了五箭,來敵已經倉促後撤,扔下一地的屍首。中箭未死者,躺在橋麵上匍匐呼號,祈求後撤的同袍帶上他們。可和他們在一個鍋裡用飯的弟兄,早已經逃回北岸……弓手們還在射殺未死之敵,徐衛當即命令停止。箭矢有限,不成華侈,這場戍守戰毫不是一兩天的事,必須做好耐久抵當的籌辦。
“開弓!”徐衛的語氣中滿含著恨意,左手死死抓著牆磚!
河對岸,大丕山城牆上,一隊金軍弓手立於軍旗之下,神采龐大地望著河對岸四散奔逃的宋軍。數人大步登上,為首一人約有五十餘歲,身長竟八尺,四方臉,吊角眉,顴骨凸起,一把長鬚及胸,極其威猛。滿身披掛鎧甲,右手按刀,左手持鞭,一雙充滿戾氣的眼睛掃視著每一小我。
“看!女真人!”無數驚駭的聲音此起彼伏。朝對岸望去,那大丕山的城牆壁壘之上,金軍戰旗已經豎起。橋頭的拱門下,敵軍已經開端集結。完了,北岸已經失守,南岸隻怕也是遲早的事。
身後數將,竟無一人回聲,那人神采一變,轉頭喝道:“你等敢懷貳心?”
這是誰的軍隊?還冇有逃散的官兵相互扣問,都說不知。有人向這支軍隊挨近,大聲扣問著番號軍籍。獲得的答案是“我等乃徐批示使部下”,徐批示使?軍中有這麼一號人物麼?可局勢嚴峻,不容多想,不肯逃竄的官兵開端向橋頭會聚。
那戰將神采暗淡,苦笑道:“我等已是萬劫不複之身,若不履行號令,隻要死路一條。”說到此處,停了一陣,又接道“你不也說疇前的弟兄麼?現在各為其主,冇何如,上吧。”
那戰將暗歎一聲,緊握手中長刀,閉上眼睛,神采極是沉痛。半晌以後,睜眼切齒道:“趁宋軍還未完整堵塞橋麵,弟兄們,殺!奪了浮橋,二太子必有重賞!”
“弓箭手,籌辦!”徐衛冷哼一聲,舉起馬鞭。千餘弓手分作兩排,錯落站立,聽批示使令下,取出羽箭搭在弦上。較之日前對金軍一戰,此時的靖綏營士卒已經無所害怕。何況我們占有險要,以逸待勞,還怕你插上翅膀飛過來不成?
將陌刀扔給身邊親兵,徐衛手持馬鞭目不轉眼地盯著來敵。兵力約有千餘,陣形鬆散,排得密密麻麻。好狂!見我城牆上弓手林立,竟然敢排擠這類陣形企圖強攻!我讓你有來無回!正要命令,俄然發明這千餘人竟全數身著宋軍製式鎧甲!稍一思考便明白過來,這些人必然是宋軍降兵,這是替金軍充當炮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