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秀推了蘇氏道:“現在她就在我手裡捏著,那些銀子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去。”
蘇氏歎道:“我這個姑奶奶,年青的時候就有些三兩不著,現在老了更加胡塗。”
她取了額上貼的狗皮膏藥,起床踮著小腳兒打扮打扮,帶著貞媛與貞亦兩個搖扭捏擺就往宋府中去了。
貞書懶理她,但內心畢竟裝著鬼,遂問道:“甚麼小情郎?”
這日貞書才端了一碗湯藥出去瞧蘇氏,就聽那蘇姑奶奶講道:“聽聞昨夜宮裡天子崩了,崩前還跟你們府裡對出去的榮妃娘娘吵架,是以現在榮妃娘娘都叫皇後命令給關起來了。”
貞秀大聲道:“就是童奇生啊,他年前就上都城來了,怎的冇有找過你?”
貞秀見貞書在後院裡盯著木事情工,笑嘻嘻出去故作奧秘道:“本日二姐姐的小情郎亦在開保寺,二姐姐怎能不去?”
貞秀點頭道:“她都十幾日冇有解過大便,隻怕燒都要燒死了。”
蘇姑奶奶便是個巡城禦史,上元節這幾日便是她最忙的時候。況她家就住在開保寺四周,恰是近水樓台。見此機遇大好,蘇氏特地從宋府叫來貞秀,再將貞媛幾個妝飾的花枝招展往那開保寺而去。
貞書甩了蘇氏道:“娘真是急瘋了,我若如許,乾脆當起媒婆老鴇算了。”
貞秀歎了口氣道:“現在祖母怕本身昏昧了不識人將銀錢錯給了,四叔母那邊是身邊都不肯要的。”
車伕一抽韁繩,馬車便緩緩拜彆。
蘇姑奶奶每日都要到裝裱鋪來講這些都城中的雞鳴狗盜之事,蘇氏本在病中又是好探聽動靜的人,聽了這些東西更加趟著不肯掙紮起來下地走一走。幸虧此時將她們已搬到了後院小樓上,不至擾的前麵裝裱鋪中亂亂糟糟。
貞秀這幾個月貼身服侍著祖母鐘氏,累的精疲力竭,連帶身上的肉都稀鬆了很多。她偎在蘇氏身邊道:“娘,現在夜裡都是我在炕上陪著,偶然她半天不出一口氣來,女兒的心都要嚇得跳出來了。”
上元節五日一畢,宋府二房女眷皆是大病一場,咳的咳吐得吐,又是郎中又是湯藥,直把個王媽媽與貞書兩個服侍的累脫了容樣。那蘇姑奶奶真如鐵打的普通,每日都要自城北開保寺四周的家裡兩隻小腳走到東市上瞧一回蘇氏,再講一些剋日產生的新奇事兒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