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書知她是譏本身當初把她趕出門，也不接話，捧著一杯茶在那邊貪那香氣。

沈氏這才道：“當初老祖宗大壽已畢，北順侯府便著人來提親，給貞玉和侯府五公子訂婚事。也恰是你們徵縣遭匪那陣子，宮裡聖上大怒之下得了急病，瞧著非常凶悍，榮妃娘娘怕若聖上萬一駕崩，短期內貞玉不能大婚，吃緊的傳出話來叫兩府籌辦婚事。至於陪妾一事，也是兩位女人本身的主張，我是說不上話的，老祖宗纏不過貞玉也隻得允了。當日貞玉大婚已畢，便一趁小轎也抬了貞秀過門。她本還未及笄，說好嫁疇昔也不開臉，先在外邊服侍，誰知那五公子當夜就先到中間鬥室子裡去瞧貞秀，才進門便勃然大怒，回主屋與還蒙著蓋頭的貞玉兩個拌了一回嘴，又將侯府鬨了個不得安寧。侯夫人冇法，次日一早就將貞秀仍遣送來了我們府中。幸虧她們自知禮虧，補了貞秀一筆銀子。貞秀畢竟還小，這些事上還是混不在乎，這幾日也狠在老祖宗身高低了些工夫，約莫是要定主張要替貞玉照顧老祖宗了。”

貞媛應了，邀她同坐。就聽貞秀言道：“聽聞你們現在住的甚是逼仄，又是在東市街，隻怕又吵又鬨非常不便。”

貞秀推了她一把道：“裝甚麼呀。我奉告你們，當初祖母出產榮妃娘娘時壞了宮房，那東西長年拖垂在內裡，不能行房，無法纔給祖父納妾。不然她母老虎一樣的人物，祖父那邊……”

貞書道：“上回四叔母贈我那套衣衫現在還在，穿了也就成了。”

貞書整日在樓下跑來跑去還不感覺，貞媛與貞怡兩個細腳，躲在這屋裡的確要憋瘋了去。又蘇氏再整日這般竭斯底裡的大哭大呼，連帶貞怡常日裡胸中無事的小女兒心，也垂垂起了愁態，躲在外間宋岸嶸的床上坐著發楞。

因裝裱鋪子開門至今，冷僻的門可羅雀，無法之下又實在不能閒坐，宋岸嶸便自寫了幾幅書畫叫趙和拿著裝裱，也算有個事兒乾。此時他正鋪紙硯墨要寫幾幅好中堂與橫幅，就叫蘇氏擾的不能清淨。況蘇氏在他耳旁聒噪，貳心煩意亂手都抖了起來，不留意一團墨滴在紙上便是一個大大的墨點。

蘇氏忙又翻揀承擔，從最上麵將貞書那套白鮮根的長衫並百褶裙翻了出來給她穿上，因家中多數東西都飾在貞媛貞怡兩個頭上身上，此時隻剩些黑乎乎未炸的包金扁釵等物，戴上也欠都雅。蘇氏乾脆隻給她一支銀簪飾在頭上，將頭髮總挽起來，倒還高高挑挑彆有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