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書回了裝裱鋪子,老遠就見小樓外一輛馬車下幾個學徒正在不斷往下搬卸東西,猜知是蘇氏與貞怡兩個返來了,她久未見她們,心中也實在馳念。幾步跑疇昔撿了兩個大承擔提到樓上,就見蘇氏在外間椅子上坐著喝茶,撫著腿道:“還是城裡舒坦,樓上不冷不熱又無潮氣,那鄉村的熱炕真是將我睡成了個癱人一樣。”
蘇姑奶奶聽聞本身侄女帶話,猜想一半定與作媒有關,略吃了幾口東西喝了些水潤唇,挎個小籃子便往東市而來。她拍門上了後院小樓,見蘇氏坐在那邊蔫蔫的,忙問道:“侄女兒,你但是有苦衷?”
貞玉暗道:一個寺人還能上手哄女人,那可真是小我材。隻不知他究竟會些甚麼,那滋味又是如何。
次日一早,蘇氏也不敢央貞書替她寫信。而是出外到東市上找了個信差,給他傳了封口頭信帶到開保寺丁家,要那蘇姑奶奶快快的來裝裱鋪前麵小樓見她。蘇姑奶奶本是個巡城禦史,一年三百六十四天都在外胡逛的,是以當日並未收到她的口信。而是次日夙起兒媳忽而憶起,才知會了她。
貞怡反嘴道:“你若現在再幫他,那就是白扔更多的銀子。”
貞書忙道:“怎會,是真的。”
她此生也忘不了竇五像狗一樣被鎖在屋子裡哀嚎的模樣。
言罷回身下樓去了。蘇氏端著茶在那邊思忖半天,才道:“也對,蘇姑奶奶不是認得個甚麼王府尹嗎?意欲娶貞書的那位,不如與她籌議一番,若能叫他娶了貞書又放了章瑞,豈不是分身齊美的功德?”
如許想著,又恨起玉逸塵來。如果玉逸塵把竇五弄死了還好,她一幅嫁奩再嫁又是太妃親侄女,仍能找個好的。可那玉逸塵就給放返來了,並且還是弄成個不能起陽的兔子才放返來,用又用不得,扔又扔不得。
貞玉見他現在已不是小時候的玩皮模樣,雖麵龐不及竇五姣美,但其身形高大健碩,渾身一股男人精氣,遠不是竇五那樣的描述萎瑣,心中不竟又暗怨道:我竟瞎了眼看上個竇五,便是這杜禹,現在比他強到不知那邊。
她纔出了院子在夾道上走著,忽聽得前麵一陣銀鈴樣的笑聲傳了過來,是竇明鸞的聲音:“謹諭哥哥,你須得去見見我這姐妹,她與彆個女子可不一樣。”
蘇姑奶奶手拍了大腿道:“這是大好的事情呀,前番你不是說過麼?”
兩人正言說著,見貞書提著承擔上了樓,蘇氏忙道:“快替我燒口水來喝,我叫馬車顛了一起顛的頭暈目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