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閎休駭怪又惶恐道：“官家力挽狂瀾，複興社稷，遠勝始天子多矣……”

趙桓再度打斷了他，“朕幾斤幾兩，本身清楚，我們君臣麵朝大海，天高地闊，就不消吹噓了……回到方纔的話，朕要說即使始天子能夠不老不死，但是當萬千義兵湧入鹹陽，刀斧加身的時候，還能不死嗎？”

就在天子等待的時候，呂頤浩等人也接踵趕來。

趙桓微微一怔，隨即發笑道：“趙相公曲解了，朕可冇有半點長生不老的心，人生幾十年，百姓如此，帝王將相也是如此，不會有甚麼不同……我們隻是假定一下，隨便聊聊。”

彆看海島不大，但很輕易埋冇一些蟲蛇。

更何況這也是武人拿命換來的，不平氣你們也來苗條城啊！

“你們幾位都是飽學之士，朕想問你們，假定當年始天子真的求到仙藥，長生不死，現在你我可還是大秦之臣？”

此時現在尚且能登島明白，彼時彼刻就不定甚麼模樣了。

特彆是有關“民”的會商，更是掀起了軒然大波，特彆是士林，更是感覺官家輕視士人，或者乾脆挑動泥腿子們造反，這天下今後另有冇有端方了？

“不管你們如何看，老夫都要說，官家這麼做是對的。”呂頤浩考慮道：“當年北魏征討柔然，設下北方六鎮，抵抗入侵。厥後北魏遷都洛陽，六鎮軍民餬口困頓，乃至於兵變不竭，終究斷送了北魏王朝。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如果官家僅僅是拿回了燕雲，便留在開封，持續豐亨豫大的日子，那纔是後患無窮！”

世人總算和緩了一些，何栗思忖道：“官家，始天子雄才大略，如果他不死，大秦多數不會亡，劉項怕是也冇有機遇……如此便冇有了兩漢，也冇有了三國兩晉……再往下臣就不好說了。”

“天不滅始皇，民能滅之……由此可見，人道賽過天道，民氣纔是天道！”

趙桓點頭，“記著了這一點，大略就不會錯了。”

很明顯，在傳統士人看來，士農工商，也隻要他們算人的，至於關外的蠻夷，那就更不消說了。

不過趙桓還是情願信賴的，他們倉促下了島，倉猝返回營地。

“臣等謹遵官家教誨，銘記肺腑，朝夕不敢健忘。”

趙桓沉吟少量，再三考慮，終究提起了筆：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島外捕魚船。

趙桓又看了看其彆人，胡閎休倒是悶聲道：“始皇殘暴凶虐，苛待百姓，天命不佑，在臣看來，上天決然不會讓他長生不老，官家，臣覺得始天子不是一個值得推許的明君聖主。僅僅是外洋求仙，便已經荒唐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