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諶皺著眉頭，“何先生，你說的事理不錯……可諸王能壓得住嗎？韓大王但是連範宗尹都對於不了，燕王也是個誠懇刻薄的，我看他們還要受欺負？”

“對！”

毫無疑問，像何栗這類，乃至包含範宗尹在內，都是有機遇應戰宰執諸公的存在……隻是他們的手腕也有高有低，比如範宗尹就去應戰韓世忠，但願一舉立名。而何栗則是挑選了穩妥的線路，搭上了趙諶的線。

“何先生，父皇要均衡甚麼？文武嗎？”

“不！”老沈雙眼通紅，切齒道：“我想報仇！”

“為甚麼？阿誰範宗尹就是個跳梁小醜，俺都恨不得砍下他的頭！”老沈橫眉怒道。

“是啊！”

能做到這一點，是趙桓多年來親身在虎帳內裡走出來的成果，是趙桓辛辛苦苦，為了軍中將士考慮，一點點運營出來的。

官家這兩個字，在禦營當中，是遠遠賽過主帥的，便是嶽飛的部下，也冇有多少隻認大帥，不認天子的環境。

何栗非常驚奇，本覺得故作高深，給趙諶上一課，冇想到讓虞允文直接破題，那就不好再兜圈子說廢話了，不然隻會讓殿下鄙夷。

“虞允文，你就彆裝蒜了，光憑著把範宗尹行動奉告曲大王這一件事，幾位總兵大王可都對你另眼相看……你就等著飛黃騰達吧！”

虞允文咧嘴乾笑，但願如此。

韓世忠嘲笑道：“官家的確偏疼我，可我冇接著！”

何栗點頭道：“殿下，容臣說句僭越的話，當今天下，最大的軍頭，不是韓世忠，不是嶽鵬舉，是我們官家！”

“是為了均衡！”

老沈渾身狠惡震驚，沉默了很久，終究淚水長流，“韓大王，俺，俺實說了……俺家兄弟三個，另有兩個mm，父母雙親，一共七口人，就剩下俺一個了。其彆人都被靈壽韓氏逼死了……俺不敢入軍籍，不敢當官，就是怕泄漏動靜，讓韓家曉得我還活著……”

他竟然衝動地跪了下來。惶恐不安。

何栗笑道：“殿下，官家意在重塑乾坤，立意高遠，大誌萬丈，已經超越了我大宋曆代天子。要做成這麼大的事情，天然要有安妥的安排，要有驚人的手腕。”

……

趙諶愣了半晌，這個結論有點新奇，不過略微考慮，竟然也不是胡說的。自從建立禦營司，趙桓便一向親身領兵，不放過軍中的任何事物。

“均衡局勢，均衡天下！”

“你說對了，範宗尹就是個跳梁小醜。俺韓世忠這口刀，是用來殺婁室，誅金狗的……一個戔戔臭蟲，不值得我脫手……更何況一個範宗尹就夠了？我越是裝慫，官家就越要給我麵子，我韓世忠還在乎甚麼浮名嗎？我想要的不過是武人弟兄，能夠挺直腰桿，能夠堂堂正正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