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麵那些買賣，的確是馮九如本身個闖出來的，卻也少不了馮氏在背麵出運營策，若冇有玻璃給他打底，讓他賺了第一桶金，他連本錢都冇有，那裡能像現在如許，一出海就帶了十多隻商船？

馮氏眼睛裡藏著淚，感激的看她一眼，這番話她從冇跟人說過，今後也不會再對人提，捏了杯子抿了口苦茶：“那一回走貨的時候跌了個大跟頭，這纔算是長了一智，等人返來了，前頭阿誰早苦挨不過放手去了，頭七剛過。我抱著菖哥兒穿了孝在門口迎他，出去阿誰一打眼都瞧不出是位爺來。”

她剛還哭過，眼眶帶著一圈紅，配上身條顯得有些楚楚，端倪間卻存著一股剛毅，周婷一頓，看她為人行事就曉得她是個寧為玉碎的人，更何況她是得過馮九如至心相待的。如果冇嘗過那滋味，許還能穩穩做個當家太太，總歸馮記的買賣離不了她，捏了大頭養著菖哥兒，今後這份家業也還是菖哥兒的。恰好她是得而複失，如許的性子，又如何會肯忍下這委曲，贍養小妾同小妾的

翡翠帶了人出去,暖閣裡頭隻餘下了珊瑚蜜蠟,兩個丫頭都往門邊站著,遠遠瞧見杯子裡頭冇水了，才輕手重腳上前添一回水，複又立到門邊去。

馮氏剛一開口另有些豫色，現在越說神采越是果斷，聽了周婷這話闔了闔眼，剛還含在眼眶裡的淚珠順著眼角滑下來，她抬手一拭，帕子上繡的木棉花似沾了露水，眉毛輕抬，揚聲笑了笑，那根飛遠了的鷂子線就又扯了返來：“也是我癡了，丈夫丈夫，一丈以內纔是夫，隔了我那麼遠，竟還信他是個潔淨的。”

馮氏一怔，她本身也說不上來後不悔怨，折騰玻璃的事還真是不難猜，若馮家真有玻璃方劑捏在手裡，哪至於到了這一代才起家？想著抬眼看一看周婷：“福晉如許聰明的人兒，那些我也不藏著掖著，說句刺耳的，若冇有我，他又如何有現在。”

這是盤算主張要扯個潔淨，周婷看著她，半晌點頭一笑：“我這裡少不了你一壺茶。”

心已經如許苦，再不吃些甜的，還如何撐得下去。馮氏聽了她這話倒暴露幾分笑影來，待周婷又生出幾分靠近：“總算經了一回事，倒成了人，不再這麼不著四六的，散了那些個妾，隻埋頭做些小買賣養家餬口。”

還冇傳聞過有能合離的皇後，周婷一起走一起想，那些本來想著甜美的事，現在倒跟品了口黃連似的。她或許這輩子都要帶著如許的擔憂了，胤禛不是冇有包管過，可哪一對伉儷好的時候不是山盟海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