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抱病，他們的飲食被嚴格節製，一年到頭嚐到的零食屈指可數，程一榭想，如果他們隻是淺顯的小孩兒該多好，那程千裡就能吃儘他想吃的食品，不至於像麵前這副不幸的模樣。

程一榭看了眼那聯絡體例，便暗中記下。

那是一個下著細雨的春日，院子裡的灌木蔥蘢翠綠，統統充滿了生命復甦的氣味，程千裡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有些衰弱，帶著哭腔，他叫他：“哥，哥，我好驚駭――”

十六――十六, 人生才方纔開端罷了, 程一榭回到了病房，瞥見他的弟弟千裡正坐在病床前，對著電視裡的動畫片咯咯直笑，眼神裡冇有一絲陰霾，敞亮的如同窗外湛藍的天空。

阮南燭冇有持續這個話題，而是簡樸的和他先容了門，關於線索，關於黑曜石，另有一些其他的內容。當然，重新到尾，他都冇有奉告程一榭，到底要如何才氣掠取彆人的門，隻是叮嚀程一榭，在門內裡必然要埋冇身份，不然會有傷害。

程一榭到了黑曜石後，見到阮南燭問的第一個題目便是：“其他的人能夠有門嗎？”

他乃至不敢去設想程千裡的滅亡，隻要一想，他的腦海裡便生出了很多可駭的動機。

程千裡，是程一榭這輩子躲不掉的劫，他曉得，本身為了這個弟弟，能夠突破最低的底線。

程一榭那天單獨一人在院子裡坐了好久好久，待天涯出現晨光，他才揉了揉乾澀的眼，麵無神采的進了屋子。

程一榭第一次認識到本身活不太長的, 是在他五歲生日那天。彆的小孩五歲時還懵懵懂懂, 對於存亡一事並無特彆的觀點, 但他卻在母親的眼淚，和父親的愁眉不展中認識到了甚麼。他五歲生日是在病院裡度過的，和他的傻弟弟程千裡一起, 手裡紮著點滴, 吃著苦澀難以入口的藥，對著插了五根蠟燭的標緻蛋糕許願。

他們是雙生子啊，血脈相連的雙生子，一個眼神，一個神采便能明白對方在說甚麼想甚麼，乃至遠在千裡以外，程一榭都能感遭到程千裡的垂垂衰弱。

程一榭冇說話，糖果的甜美滋味在他的口中化開，可他眼裡隻要他們的將來，他冇法設想本身會落空麵前這個傻乎乎的弟弟，他多麼想看著他長大，具有屬於本身的人生。

“因為需求用其彆人的命來換。”阮南燭道，“你做得出如許的事？”

程一榭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懶得去辯駁。在嘴巴上占便宜又能如何？他在第一扇門裡見多了前一秒還洋洋對勁，後一秒就死無全屍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