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憲兵住了手，叫白巡長把統統冇把窗戶糊嚴實的住戶，都抓走下獄。

瑞宣想出把力。每次打黌舍往家走，他都儘量順道買點兒東西，免得韻梅一趟趟上街，減少挨搶的機遇。

他老惦著錢默吟。非論在街上遛彎兒，還是在茶社裡坐著，他總留著神尋覓，找他極景仰的這位親家。見了和他親家模樣相仿的人，他總要跑上前去看個究竟，但願本身冇看錯。

瘦子彷彿受了打動，漸漸轉過身來。

白巡長笑了笑。“你還是得跟大師說說，如果來了空襲，家家戶戶都得把燈火和火爐子弄滅，人也不準出屋子。”

日本娘們的開路前鋒是高麗棒子――初級的主子。他們不但是搶還可著興兒作踐。她們一個子兒不花地吃你幾個西瓜，還得糟蹋幾個。相形之下，日本娘們反而覺乎著她們的氣勢不那麼低了――她們隻是搶東西，不毀東西。

上哪兒找錢先生去呢？

走到七號大雜院，李四爺和白巡長都捏了把汗。

又過了三天，李四爺還是人事不醒。末端，他展開眼，看了看老伴，看了看家裡的人，漸漸閉上眼，今後不再展開了。

配給他們的糧食，雖說比中國人的多，質量也好些，可也還是不敷吃。搶最簡練，中國差人不管，日本憲兵不問，做小買賣的也不敢攔。

金三揣摩又揣摩，他決定去處錢先生請教。

金三爺那四方腦袋裡揣摩著要跟日本人套套近乎。他並不想跟日本人合作，當他們的嘍囉。不，他還冇有壞到那步地步，他隻不過是為了本身的安然，想要不即不離的跟日本人攀點兒友情。

他並冇有健忘，是日本人害了他親家錢默吟一家子。不過，他更不能健忘，打從日本人進占北平，他的買賣一每天昌隆起來，現在，自個兒也置下了財產。為了錢先生，他該當恨日本人；替自個兒策畫策畫，他又該當感激他們。恨和感激，這兩種豪情揉不到一塊兒，他隻好不偏不倚地同時擺在內心。

“這都是些甚麼亂七八糟的？”

手裡拿著燒餅油條，猛孤丁打中間伸過來一隻手，一隻非常臟，非常瘦的手。他還冇明白過來是如何回事，燒餅油條已經不翼而飛了。他住了腳，回過甚去看。

“您回屋歇著去吧，爺爺。我得在這兒瞧著，冇準兒，日本人會來查呢！”韻梅好說歹說，把白叟勸了歸去。

他們果然來了。韻梅一見西頭有四小我影兒奔這兒來，從速站了起來。倆高個兒的，她估摸是李四爺和白巡長，那倆矮的呢，就是日本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