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子寒倒是皺了眉盯著髮絲間瀟辰那若隱若現的唇角,卻並未留意到他懷中一向昏睡著的瀟音希跟著那聲嗡鳴顫了一下的手指。
她轉過甚看向背上瀟辰懷中嘴角鮮血已被拭淨的夜,忽的眸光一晃,眼角竟是如有若無的晃出了水潤來。她抬眸瞥了眼垂著頭模樣奇特的瀟辰,心下竟是出現幾絲酸意,微微的從某處輕巧的跑出來,怏怏的包了那片禁地。
“叮鈴——”
那抹笑,是那麼的詭異而明麗。
然這並未反對瀟辰一絲一毫,幾個呼吸間,墓室中還剩下的無首屍已經寥寥可見,不敷百隻,隻零零散星的散在角落,揮動手生硬的衝著銀狼幾人走去。
長衫的衣襬微微的浮動著繞過腳踝,時不時碰到鈴鐺,收回清脆聲響。
“好。”白十八聽到這句話,似是一向就在等著它普通,禹子寒話音剛是落下,她便抬起荏弱的雙臂抽出腰間的短刀,一個矮身衝了出來。
她怎能不恨。
而方纔一向都隻能看著殘影的瀟辰終是停下了行動,輕飄飄的落在了墓室中心,顯出了身形來。
悲喜願,平空散,落絮無言風葬魂。
禹子寒瞧著銀狼咄咄逼人的模樣,心下苦笑,心道我那裡曉得甚麼,不過差些被這副模樣的瀟辰宰了去罷了,然他當然不敢如此說,隻得故作思慮的沉吟了一會兒,纔開口道:“我也不知瀟將軍這是如何了,許是跟這墓室奇特的氣味有所聯絡,受了影響罷。”
她薄弱的身子就那麼孑然的立在一灘又一灘噁心的綠色血泊中心,素淨的長衫上卻未沾上一絲血跡,連先前的灰塵都被拂了去,整齊如新。
——“恨嗎?”
銀狼一時停了吼怒,隻盯著下方的無首屍,鎏銀的標緻眸子此時倒是微微泛著紅,水漾漾的。
瀟音希的身子忽的顫抖了一下,禹子寒心下一驚,看向懷中還是閉著眼的她,心中回道:“來時,在山下的石門外,也有過這般的景象,再待下去,怕是不當。”他腦中閃過一雙陰冷的藍色雙瞳,額間出現一絲盜汗。
受影響能變成這般模樣,也是笑話。
她怒了。
下一瞬,洞中猛地便被一股至陰至冷,至邪至魅的氣味全然吞噬了去,一雙幽藍淒冷地泛著狠戾的眸子高聳的呈現在幾人的麵前,一時被氣味壓得喘不過氣的幾人頓時便是忘了去驚駭,隻剩下一雙呆愣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劈麵的瀟辰,說不出話來。
“怪了。”禹子寒看著瀟辰猖獗地進犯無首屍的行動,一時竟是有些迷惑不已,嘟囔出聲,銀狼聽著了,轉過甚瞪著他問道:“甚麼怪?你曉得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