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阿誰女人,父敬愛她刻骨入血,卻還是揮劍斬斷他們之間的情素,將她送給蕭從景。
不是因為他愛她,隻是因為她是蕭姮歌的mm。阿誰已經被他忘懷音容笑容,唯獨記得名字的女人。他曾騙了她,又殺了她,她臨死前求他放過蕭朝歌——他想,這獨一的一次,就不要食言了吧。
而她,自始至終,實在都未曾抬過甚,也就不曉得他長甚麼樣。
台階左下,是阿誰夙來以他為表率,事事都要與他相爭的一母同胞的兄弟;台階右下,是阿誰溫潤如玉,老是笑若南風的白衣王爺,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台階正火線,跪著大鄴朝文武百官,他的左膀右臂肱骨之臣。
他俯下\身子,幫她去撿。在他伸手的時候,她卻遞給他一塊兒手絹,說道:“太臟了,你墊動手吧。”
他父親悄悄點頭,“不,不一樣的,蘭珽,待你見了那些贓官貪吏搜取民脂民膏,不過是為了帝京中那小我能夠享用安樂,你就曉得為父為何必然要踏著累累白骨也要登上帝座了。”
台階之上,是玄衣龍袍天威赫赫的帝王——他。
因為,王者,必定成不了善者和君子。
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那秀女大怒,將手裡盤子“啪”的一聲擲到了地上:“秦蘅言!”
他不由得挑眉:“若你不去挑釁她們,她們豈會摔碎你的盤子?”
人間人對他這類行動唾罵,他倒也冇需求痛恨,因為唾罵他的那些人,這輩子也不過是個平常人。當他們也想成為一代霸主時,和他站在一樣的高度和態度,也就會做一樣的事兒。
她苦笑著蹲下撿櫻桃皮。
他想,她約莫是將他當作太病院的太醫了。
他看了半晌,隻感覺這女人實在是該死。
他再無遊移,手中龍泉寶劍直直刺入跪在地上的女人胸中,殷紅的血染透了她的白裙,也濺在他的腳上。
因為,他想,他這平生,約莫也不會再碰到一個能讓他情願俯身去看的女人了。
王者,在獲得世人所望的天下的同時,也必定落空的更多。
就如同他本身,破城之日,也不得不親手殺了他曾愛過全部幼年的女人,而迎娶他不愛卻對他的王者路有所幫忙的人。
晃了會兒,他朝尚儀局的巧姑姑叮嚀道:“是我不謹慎碰倒了這位女人,將這碎盤子的事兒記到我身上吧。”
巧姑姑過來,立馬下跪存候,卻被他背後裡揮手止了。
自他踏出丹鳳門,也將蕭姮歌這三個字埋在了那座坍塌的皇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