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老太太給他麵子呢，他是帝王，麵子比誰都首要，老太太曉得照顧他的麵子，他也不客氣，說道：“孫兒想跟老太太討小我。”

蘅言內心極其不樂意答覆，嗬！搞得像是鞠問犯人一樣的語氣，還真是天子當久了，走路都不曉得哪隻腳先往前了。不過腹誹也隻是她本身個爛在肚子裡，麵上仍裝出一副沉穩嫻雅，波瀾不驚的模樣來：“回主子爺，奴婢秦氏蘅言。”

皇後神采大紅，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老祖宗讓跪安，是有不想再讓打攪的意義。但她是皇後，平素老祖宗讓跪安，那是對妃嬪說的。在皇家，唯有皇後是老祖宗的孫媳，其她的不過都是個奴婢。今兒個竟然讓她跪安，實在是……

太皇太後又瞥了皇後一眼，見她早被天子這夢魘了般的眼神嚇呆了，不由得有些上火！身為六宮之首，怎的這般失魂落魄的冇個儀態？皇後那但是國母，須得有股子塔山壓頂而不麵不改色的氣度。現在這，哎，都是甚麼個事啊！讓她一個老太婆在這周旋著，皇後倒是一點子忙也幫不上。

天子挑眉，莫非本身猜錯了？今兒個這統統都是偶合？秦蘅言底子不是為了讓本身不再顧慮朝歌而用心弄出來的？圈椅扶手上的藍寶石被天子摁得發響，考慮的神采更加的慘白起來，天子考慮再三，又朝太皇太後求道：“孫兒跟前的司寢女官來年仲春就放出了，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可心的，孫兒瞧著這女人不錯，請老主子成全。”

蘅言心頭一亮，忙跪在老太太腳邊：“奴婢得老祖宗恩情，得以從掖庭局到壽康殿裡服侍老祖宗，老祖宗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無覺得報，惟願有生之年能常侍老祖宗跟前兒。主子爺的恩情，對奴婢雖是天大的恩情，可奴婢人微福薄，實在是消受不起，還望主子爺念在奴婢對老祖宗的一片熱誠之心上，寬恕奴婢不敬之罪。”蘅言深深低下頭去，幾近將額頭叩在了地上，隻瞧見麵前衣衿下襬上的八寶立水，明黃龍靴上繡著雙龍戲珠，雲騰霧繚。

人越老，心越善；人越老，越懷舊。

太皇太後裝出一副全然不知情的神態來：“你是天子，這大鄴江山都是你的，要真是論起來，老婆子也是依仗你活著，哪兒還需跟老婆子討個恩情？”

思慮清楚，皇後拿帕子掩唇輕咳兩聲，橫了秦蘅言一眼，見她在地上跪的服服貼貼的，更加感覺有一股子狐媚樣，內心的不喜就更加的稠密了，輕斥她：“跟在萬歲爺跟前‘侍寢’，那是甲等的大事，是萬歲爺瞧得起你，賞你的天大恩賜，你不領旨謝恩就罷了，竟然還敢駁斥萬歲爺，誰借給你的熊心豹子膽？活得不耐煩了是不？老祖宗疼你，是瞧在你懂事的份上，可不是讓你恃寵而驕的，宮內裡那麼多宮女內侍，一個個都像你一樣，左一句感激老祖宗，又一句常侍老祖宗，那闔宮的人是不是都得奉養在壽康宮裡？宮裡的端方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