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猝然伸出一隻手來,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咬牙恨齒的說了一句:“你就那麼不信賴朕?”
她揣摩著,萬歲爺現在不過是冇獲得她纔對她這麼上心,比及獲得了,還不是像破抹布一樣的拋棄?她本身有幾斤幾兩還是有點子憬悟的:一不貌賽西施,二鄙人比易安,三又反麵順賢惠,放著才貌雙全的秦姮嫵和順賢惠的皇後不喜好,天子豈會就對她有了至心?自古帝王多薄情,她這倦怠性子,還是留著出宮相夫教子吧。
“去廣儲司,將蘅言的穿戴記檔給改了,然後——”他微微入迷,眼底深處有細碎分裂的光芒流轉:“將那件肚兜記到蕭朝歌的穿戴檔下。”
天子輕歎了一聲,緊緊攬著她:“朕說過,隻要有朕在,就不會有人有阿誰狗膽量欺負你。非論有甚麼事兒,隻需奉告朕,有朕護著你,還能讓你委曲了不成?”
蘅言忙起家奉茶。禦用的描金海晏河清碗,盛著廬山雲霧茶,纖纖玉手捧著,多麼賞心好看標一幅畫。
蘅言到無倦齋的時候,雨燕已經遍體鱗傷的,出氣多進氣少了。她瞧見蘅言出去,倒還衰弱的求了蘅言幾聲,意義是蘅言能在天子跟前兒美言幾句,饒她一條小命。
常滿壽可真是個好主子,怪不得能坐上禦前大總管的位子。見蘅言這神采,忙不迭的叫人將雨燕拉了出去,又很有眼色的將一眾閒雜人等都給攆了出去。
叫她這麼一揣摩,感覺心內裡兒放下一大樁子事兒似的,渾身舒坦。
到了建章宮,剛過雙鳳闕,就見常滿壽抱了拂塵在那兒不斷的走到。蘅言感覺風趣,笑道:“諳達這是如何了?”
疇前隻感覺後宮內裡兒那些女人不過是爭寵鬥豔,為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爭辯論吵,現在想想啊,後宮這類地兒,可真是不見硝煙的疆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行走的每一步,就像那棋盤子似的,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天子歪著頭瞧她,星目中是風雨欲來的暴怒。
瞧著蘅言一步三搖的走了,姮嫵身邊兒的玉瑩小聲嘀咕道:“萬歲爺如何能如許對小主?小主侍寢,他竟然叫著言姑姑的名兒。”
蘅言:“……”
“不,”姮嫵靜了會兒,說道:“去老祖宗那兒。”
天子不接茶,直愣愣的盯著她瞧,那眼神,可真是糾結死了。蘅言渾身發怵,穩穩鐺鐺的捧著茶盞,不敢動。
“甚麼果然是她?”常滿壽拽著蘅言往無倦齋走:“這會兒主子爺正帶了她在無倦齋問話,已經打過一回了,那丫頭也是個血性的,都見血了,還死鴨子嘴硬,甚麼也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