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莞爾一笑:
言詠蘭知她要說甚麼,低頭從袖袋中抽出一卷白底粉絹布,將之緩緩展開,‘婚書’二字鮮明入目。
第4章
“對了,娘娘可知替你剖腹產子的言大夫,她竟是端靜王府的童恩郡主?”曹氏問皇後。
“童恩郡主年紀悄悄救治術超群,我當時命懸一線,昏昏沉沉的聞聲太醫們籌議隻能保住一個,心都差點死了,滿身高低使不出一點兒勁。若非童恩郡主及時趕到救了我們母子,也就冇有本日女兒與母親對坐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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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昱不耐與她們說這些,抱著小外甥來到窗前,剛站疇昔,兩個小宮婢便將西窗上蒙了一層薄紗,既能瞥見內裡,又不至於讓薛昱懷中孩子驚著風。
李嬤嬤去燒了壺熱水來,將案上茶具重新沖刷過後,認當真真給言詠蘭沏了杯茶。
“有甚麼我能幫的嗎?”言詠蘭邊問邊走下台階。
薛昱還冇說話,曹氏就開口了:
“一個醫女再仙顏又能如何,做的還不都是服侍人的事情,還是早日尋一個宜家宜室,門當戶對的好姻緣纔是,我倒是給他相中幾家,都是出身品德極好的女人。轉頭找個機遇,叫你見見,總會挑個你對勁的,莫要在那些野花野草身上華侈時候。”
平姑之前是王府的保護,專門庇護內院女眷,言詠蘭六歲時嬉鬨爬樹摔斷了腿,平姑受命隨她一同去神醫穀醫治養傷,躲過了王府災害,王府滅門以後,言詠蘭身邊的人走的走去的去,情願留下的屈指可數,平姑是一個。
言詠蘭站在王府門前,抬頭看了一眼經曆滄桑劇變的門庭牌匾,牌匾上‘端靜王府’四個黑底金字已經落空光芒,便如這曾經顯赫的府邸現在無人問津般。這是言家鼎盛期間先帝所賜宅邸,曆經三十餘載,她的父親便是在這裡秉承端靜王的爵位,掌管吏部。
“端靜王義膽忠肝,卻為奸人所害,留下她一個小女人飄零於世,不幸見的。若非王府傾崩,她又如何會淪落至此,拋頭露麵做了大夫,現在都二十了,婚事約莫都冇下落。”曹氏點頭感喟。
言詠蘭站在中間,看著中堂正中心吊掛的那副畫像發楞,畫像中是個威武男人,麵貌俊美,兩撇鬍子讓他看起來不怒自威,身上穿的是銀製鎧甲,深衣皂靴,腰吊頸掛一柄長劍,威風凜冽。想當年,端靜王言慶平也是京中數一數二的俊男人,現在也不過一杯黃土,煙消雲散。
“這些都是部屬們慣做的事情,那裡就要女人脫手了。女人固然歇著,人手我那邊足的很,該如何籌辦我們都曉得的。如果您不放心,讓李嬤嬤過來督查著辦。”周掌櫃四十多歲,有腦筋,看起來就像個奪目的買賣人,實則倒是個因為受了端靜王一飯之恩,就下定決計要用一輩子酬謝言家人的忠義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