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朝身上看去，隻見穿的仍然是逃竄時穿的那種衣服，但身上冇有痛感，轉動自如，冇有受傷。她身下是一張榻，離地不過兩個拳頭高，鋪的褥子豐富而柔嫩。

公孫回立在一旁，見楚王一向與人提及些無關緊急的話，曉得無趣，酬酢兩句，訕訕回到席上。

“這位是西王母，她很好客，會帶著白虎、朱雀、蠻廉和青龍驅逐你奶奶；另有神仙，身上長了標緻羽毛，前麵是玉輪、太陰神和雲彩。”

“南邊那邊？”

阡陌嚇一跳，驚醒過來。

爺爺笑起來，彷彿想到甚麼，從書堆裡拿出一本畫冊來，翻了幾頁，給她看。

阡陌眨眨眼，不明以是。

麵前有一團光，卻像隔著那被血和淤泥染得渾濁的河水，她始終冇法夠到水麵。隻要那團光，越來越大，中間有一個影子在閒逛，彷彿是河裡見到的鱷魚；可當它漸漸清楚，又彷彿是小我……

寺人渠淺笑，道，“工妾陌，你自何方而來？”

阡陌呆呆地怔了一會，坐起來。可她下榻的時候，冇重視到腳邊竟然放著一隻小陶盆，“咚”一聲，陶盆從榻上翻倒下來，水潑了一地。

寺人渠看著她。

這可算得殊途同歸？工尹笑得合不攏嘴。

有些喧鬨的聲音傳來，彷彿是追兵……阡陌蜷在船板上，一動不動，冇有希冀這些人會放過本身。本身本不屬於這個天下，如果像對於那些逃奴一樣輕而易舉地把她殺死，那也冇甚麼。

“不是。是飛龍和鸞鳥來接她去的。”

“大王為安在寶穴接待鄭人。”蘇從午後才從郢都來到，看著那些鄭人，撇撇嘴，“輕易之徒。”

樂耳皺眉，看向正與人談笑風生的楚王，罵道，“荊蠻，竟這般無禮！”

“你如果去到天上，也會碰到他們嗎？”

婦人拿了食品來給她，是煮的稀爛的米飯和一條煮熟的魚。舌頭嚐到了久違的米味和肉味，她受寵若驚。

“陌？”他走到她麵前，冒問一聲。

“熟諳啊。”

他用楚語問，她是誰。

寺人渠聽得老婦來報，忙來到小屋裡，見到阡陌醒來，鬆了一口氣。

阡陌似懂非懂，但看著那些虛無縹緲的植物和神仙，有些出神：“爺爺也熟諳他們嗎？”

俄然，她的下巴被捏住，抬起。

天光比室內強了很多，阡陌不由再度眯起眼睛。

“這是為何？”她問。

“國君深敬大王，欲以公女聯婚，結兩國永好。”公孫回淺笑道。

“大王？”阡陌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