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捶胸頓足煩惱不已的張承蔭,蒲世芳不著陳跡地歎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再說這些,不感覺太晚了嗎?
但是,鎮靜的神情,隻在他們的臉上保持了短短一會。就是眨個眼的工夫,他們的臉上,就全數掛滿了驚駭與無助。
張承蔭神采龐大的“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而是扭頭看向滿目瘡痍的疆場。
他們很驚駭,但他們卻並冇有是以而畏縮,因為曹文詔就算是八臂哪吒飛天夜叉,也不過是單槍匹馬無援無助,再短長再無敵也隻是一小我。
張承蔭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般,老淚奪眶而出,滿臉懊悔,“這句話,就算我信了,陛下能信麼?方首輔能信麼?李巡撫能信麼?”
而他們身後的追兵,無巧不巧,剛幸虧這個時候追了上來。
哲霍的重視力,全都放在了張承蔭的身上,是以等他認識到傷害的時候,再想要遁藏,已經是來不及了。
跟在他的身後,兩百多蒙古焊卒,齊發一聲喊,各持兵刃,朝著那些正在與明軍殘部廝殺的女真追兵衝了上去。
長久的停頓以後,張承蔭又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舉起了他父親臨終前傳給他的丈二長矛,“請我皇,我父放心,我張承蔭本日若不能脫困,也定當會奮勇殺敵,以身就義!毫不會玷辱父祖明淨!”
比他的馬快,比他的到也快,快若流星普通的一支鵰翎羽箭。
為甚麼不可?張承蔭冇有明說,但蒲世芳當即就猜到了,張總兵這是被打怕了,成了一隻驚弓之鳥,隻有身邊的兵馬,才氣夠給他帶來安然感。
就彷彿戲弄老鼠的貓普通,女真馬隊並冇有焦急建議進犯,而是勒住了馬揮動著兵器齊聲勸降。
就在他身側的灌木林中,俄然飛出了一支流矢。
“大人,你這是要乾嗎?”
“張承蔭,速速上馬受降,饒你不死!”
張承蔭點點頭,問,“那你說該如何辦?”
暗道一聲不妙,蒲世芳倉猝昂首去看時,卻見火線路口處,吼怒著殺來了一隊女真馬隊。
陣斬明軍統帥,這但是天大的功績。哲霍自不肯拱手讓給彆人,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張承蔭。
兩眼一翻,帶著滿臉的遺憾與猜疑,哲霍跌落馬下,命喪當場。
百馬齊奔,刀槍閃亮,曹文詔卻恍若未見,麵色穩定,右手再次伸進箭壺。
女真馬隊中,一個領頭的策馬而出,用馬鞭指著張承蔭,大聲道:“張承蔭!我再給你十息時候考慮。十息以後,人頭落地,雞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