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在床邊坐下,細心扣問起病情。
車窗外的風景垂垂從水泥修建變成了蕭瑟的戈壁,遠處的天山若隱若現,像是一道恍惚的水墨。
“我記得病院有救濟基金,並且……”李明的眼睛亮了起來,“阿布都叔叔的畫真的很不錯,或許我們能夠幫他聯絡畫廊……”
李明站在病院門口等阿依古麗,手裡提著一個沉甸甸的藥箱。
古麗娜爾一向送到院子外,依依不捨地揮手。
阿依古麗看著他:“你有甚麼設法?”
回到病院,李明將那幅雪山日出圖掛在辦公室的牆上。
那是他這個月的大部分人為。
阿布都衰弱地笑了笑:“讓你們操心了……”
而他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才氣範圍內,為這些家庭播撒一顆但願的種子。
李明點點頭:“厥後呢?”
“阿布都叔叔。”阿依古麗走疇昔,扶他躺好,“這是李明大夫,特地來看您。”
明天查房時,他偶然間聽其他大夫提起過一個叫阿布都的牧民,得了包蟲病卻因為家道貧寒冇法停止全麵醫治。
看到有人來,她警戒地打量了一會兒,然後緩慢地跑進屋裡。
屋子裡光芒暗淡,氛圍中飄著一股藥味。
查抄成果並不悲觀。
李明重視到,她的衣服固然洗得很潔淨,卻已經泛白髮舊,袖口還打著補丁。
“如何會不值錢?”李明當真地說,“每一幅畫都是一個故事,都有它的代價。”
或許,他們所做的這些藐小的儘力,也能成為照亮彆人生命的星光。
一個約莫十歲的小女孩正在院子裡餵雞。
他曉得,在這片地盤上,另有很多像阿布都如許的家庭需求幫忙。
每次昂首看到這幅畫,他都會想起古麗娜爾天真的笑容,想起阿布都等候的眼神。
這裡的陣勢較高,劈麵吹來的風裹著沙粒,讓人不自發地眯起眼睛。
阿布都的老婆連連擺手:“這太多了,我們不能收……”
阿依古麗快步上前,輕聲說了些甚麼。
古麗娜爾眨著大眼睛,看看爸爸的畫,又看看桌上的錢,小臉上暴露欣喜的神采。
那是一些簡樸的素描,畫的都是羊群、雪山、氈房,筆觸稚嫩卻充滿活力。
他想起古麗娜爾敞亮的眼睛,想起阿布都畫中的朝陽。
“阿布都是個好人。”在顛簸的路途中,阿依古麗輕聲說,“之前他常來病院,每次都帶著自家種的哈密瓜,說是要感激大夫。”
“叔叔阿姨。”李明將錢放在桌上,“這不是恩賜,而是買畫的錢。再說,您看這些畫很多好,在城裡畫廊裡賣可不止這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