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一片廣袤無垠的地盤映入視線，遠處是連綴起伏的山脈，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近處是大片大片的農田，尚未開墾的地盤黑得發亮，覆蓋著厚厚的白雪。

夏季的暖陽懶洋洋地灑在小鎮的街道上，王建國站在街邊，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的欣喜笑容，他微微眯起眼睛。

他已經在這兒等候好久了，凜冽的北風將他的臉頰吹得泛紅，衣角也被吹得獵獵作響，可他渾然不覺。

他無法地搖了點頭，嘴角卻不自發地上揚，輕聲說道：

何雨水見王建國已經先走一步，趕快甩了甩兩條麻花辮，小碎步緊跑起來，腳下的布鞋踩在石板路上噠噠作響。

車廂內，燈光昏黃暗淡，跟著火車的閒逛而搖擺不定，光影在三人臉上晃來晃去。

一夜的馳驅，三人都怠倦不堪，卻又懷揣著對目標地的等候，強撐著精力。

這趟火車是臨時增加的班次，常日裡鮮有人存眷。

何雨水略微平複了一下情感，臉上暴露一抹略帶滑頭的笑容，挑了挑眉毛看向王建國：

說罷，王建國俯下身，粗糙且刻薄的大手一把撈起何雨水買的大包小包。

王建國穩穩地拎起這些東西，手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顯現出幾分用力的跡象。

她麵龐紅撲撲的，一來是剛纔跑得急，二來是內心頭為能幫上忙而覺著熱乎。

他特地提早聯絡了火車站，電話那端，王建國的聲音沉穩而清楚：

就如許，火車晃閒逛悠地在夜色中前行，窗外夜色如墨，隻要星星點點的燈火裝點其間。

人群川流不息，或行色倉促，或立足等待，喧鬨的人聲、行李箱的滾輪聲交叉在一起，構成了一曲奇特的站前交響曲。

他目光暖和地看著何雨水，聲音裡透著逼真的感激。

此時，四周的氛圍彷彿也被這溫馨的一幕所傳染，滿盈著濃濃的交誼與歡樂的氣味。

跟著一聲悠長的汽笛鳴響，火車緩緩啟動，開初隻是輕微的震驚，而後逐步加快。

何雨水幾步就追上了王建國，跟在他身後，眼睛還時不時瞅瞅那些袋子，恐怕落下甚麼。

終究，當東方的天涯出現一抹魚肚白，天剛微微亮的時候，火車緩緩駛入了北大荒的站台。

“太好了，建國哥，我就曉得你不會怪我的！”

何雨水一聽，立即喝彩雀躍起來，鎮靜地拍動手：

他調劑了下姿式，讓袋子的重量漫衍得更均勻些，便大步朝著火車站的方向邁去。

踏入車廂，一股陳腐的氣味劈麵而來，坐位上的皮套有些處所已經磨損，暴露內裡暗黃的海綿，車窗玻璃也蒙著一層淡淡的水漬和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