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驀地一抖，俄然回過神來。

她天朝氣巧活絡，自伽若啟事落下，轉念間腦海裡已經轉過了七八個動機。但是不管她如何想，隻需求想想剛纔伽若的武功，便是再精美的戰略都是發揮不開的。

是溫熱的。

直至此時現在，林茂才重視到這叢花究竟開得有多好。在伽若白到毫無赤色的手指之間，山茶枝葉肥厚近乎墨染，而花朵更是巨大彷彿嬰兒頭顱普通，花瓣層層疊疊，片片伸展，花蕊處乃至還掛著一顆一顆珍珠大小的晶瑩露水。

“放開我師父！”

恰好林茂因為這一聲柔情密意的“好”，無端又打了一個冷顫。他一昂首，便瞥見伽若的眼角噙著一粒小小的紅痣，殷紅似血，素淨欲滴。可就在林茂目光稍凝的刹時，他清楚見著那一粒紅痣在伽若慘白的皮膚上輕顫半晌，隨即便如同某種紅色小蟲普通在皮膚上來迴遊走，斯須間便冇入伽若的眼眶，釘在眼球的某處動也不動，如同眼白上的一個不起眼的血點。

他偏著頭，用一種體貼而和藹的口氣問道。

伽若被林茂這麼一抓，便頓住了。

當然，早在先前初見的那一次，伽若的言談舉止便足以證明此人異於凡人，但是這一次再見，伽若卻遠比先前更怪上非常――

他清楚還在天仙樓外的修羅場中對峙勁敵，這一刻卻連神智都鬆動了，彷彿被人拉入了一場瑰麗而旖旎的夢境，不知今夕何年，更不知身在那邊。但是好夢以後更有駭人妖魔，林茂清楚已能發覺到那種險惡至極的氣味，卻恰好周身酥軟，隻恨不得能整小我都撲在那芬芳的花香當中，至此再不問世事。

潮濕而黏稠，帶著甜味和腥味的花香層層疊疊翻湧過來，彷彿一張無形的大手捂住了林茂的口鼻，惶恐當中，林茂超出越來越富強的花叢，瞥見本身劈麵的伽若臉上泛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來。

綠色的嫩葉與細枝像是嗅見獵物的毒蛇般從他的眼角與口鼻處探出來，將那張非常漂亮的臉拉扯成得歪七扭八，再不成人形。

好冰――

他不由自主地抬了手，手指悄悄碰觸到了伽若遞給他的那一叢山茶。

“唔……”

林茂不答。

林茂情不自禁開口。

林茂自他開口, 一腔心神便全數放在了常小青身上, 這時候瞥見常小青噴出來的血赤色鮮紅，曉得他定然是五臟六腑之間受了重傷，頓時整小我都焦急了起來。

再然後，伽若的眼皮下便又甚麼頎長的東西蠕蠕而動，似要破開皮肉冒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