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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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暮雲又往嘴裡灌了大半瓶酒，聽著這不入流的小調，舌尖上極苦澀的美酒倒像是變苦了普通，嚥到肚子裡，心中那一點寥寂突然化作了非常。

但是林茂體弱，睡前已經灌了碗玉偶然開的安神藥，恰是睡得深沉的時候，天然不會應喬暮雲的呼喊。

那喬暮雲便傻傻暴露了一個笑容來。

“半窗幽夢微茫，歌罷錢塘，賦罷高唐。

東風裡現在的當家人雲媽媽擠出笑意來，遠遠綴在幾個本家下仆的身後，心中是叫苦不迭。

說完，喬暮雲足尖一點，在那水榭的幾處橫欄上縱身輕躍了兩下，刹時便翻上了屋頂，留下一乾人大眼瞪小眼僵立在原地，好半天都未曾回神。

風入羅幃，爽入疏欞，月照紗窗。

“唔……”

縹緲見梨花淡妝，模糊聞蘭麝餘香。

那幾句相思幾句考慮，竟然也讓喬暮雲如許的武林妙手恍恍忽惚染了□□分醉意。

倌人在湖中又開端唱起了曲，聲音依罕見些抖。

喬暮雲聽著那幾句相思，呆了一呆，往嘴裡灌了一口酒。

這泛舟唱曲，乃是尋歡作樂之前的一點兒情味，不過喬家人如何的天籟之音未曾聽過，現在這位清倌人唱的曲實在是有些附庸風雅，亂來內行人倒還行，落在喬暮雲耳朵裡……雲媽媽想著都感覺本身有些躁得慌。

他將額頭抵在門框上，輕聲道。

隻是那人體虛，這是早已睡去了吧？那視窗烏黑，夜色中隻要個表麵，恰好喬暮雲的目光卻像是被人牽住，定在那視窗好久都移不開眼睛。

喬暮雲在林茂的床邊坐下來，怔怔地盯著那人一頭鴉羽似的青絲，因為身材虛，到了夜裡此人身上便起了虛汗，有幾縷長髮蜿蜒黏在那一小截暴露來的脖子上，愈發顯得那皮膚白如凝脂。

“空一縷餘香在此，盼令媛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恰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許是因為被人盯著難受，林茂嚶寧一聲，翻了個身，那夢中素白的一張臉正對上了喬暮雲，臉頰上薄薄一小片枕頭壓出來的紅痕，倒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上有片桃花色的沁。有因為身材不適，即便是在夢中，林茂也是眉頭微皺，烏黑稠密的睫毛不平穩地悄悄簌動，眼角模糊另有些微的濕意。

到頭來也隻能強笑著點了點頭，心中抓心撓肺隻想曉得心中才子與那忘憂穀是何乾係，轉念又想，就算曉得了他們之間的乾係，到頭來木公子與他喬暮雲卻實在是半點乾係都冇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