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下來,李安仁戰兢兢地拿著燭火出來:“陛下,該掌燈了。要傳膳嗎?”
鐘唯獨一勺藥汁喂下去,他苦得小臉皺成一團,但是等她第二勺藥喂到,就又乖乖張口去吃,不謹慎灑了一點,驚駭的從速取了帕子去擦,大眼睛裡浮起一層霧氣,要哭又不敢哭的偷看鐘唯唯的神采。
鐘唯唯氣死了,乾嗎用這類眼神看著她?就彷彿她和阿誰乳孃一樣又蠢又壞似的。她給他擦去嘴角的藥汁,冇好氣地說:“不準盯著我看,好好吃你的東西!”
“裝甚麼君子君子,莫非陛下不喜好被推,隻喜好推倒?”鐘唯唯歎一口氣,伸出舌尖去舔他的唇,重華的呼吸短促起來,胸脯狠惡地起伏了兩下,他猛地將她推開,頭也不回地敏捷走了出去。
這真可駭。
李安仁差點衝口而出,既然鐘唯唯是個妖女,那就把她措置了嘛。但是在有關鐘唯唯這件事上,他吃過太多的虧,以是他隻是裝胡塗:“陛下在說甚麼?奴婢冇聽清楚呢。”
看著那口小小的白牙和細嫩的麵龐,鐘唯唯滿身充滿了有力感和挫敗感,她歎一口氣,和順下來:“嚼細了,能夠嚥了。”
鐘唯唯試了兩回,他都不肯把頭伸出來,反而把被子拉得更緊實,她想了想,就冇管他,坐到一旁去取溫著的藥,若無其事地說:“該吃藥了啊,乖乖吃藥的孩子有糖吃。”
鐘唯唯看著又又,內心深處有一根弦被悄悄撥動。她煩躁地抓一把頭髮,感覺本身必然是因為到了該立室生孩子的春秋,再不然就是想鐘袤了,以是纔會對這個討人厭的孩子生出了憐憐珍惜之情。
她說到第四遍,又又的小腦袋終究從被子裡伸了出來,他乖乖坐好,主動取出一塊帕子圍住前衣衿,像雛鳥一樣伸開嘴等鐘唯唯喂藥。
她鹵莽地拿走又又手裡的藥碗,再鹵莽地把一顆蜜餞塞到他嘴裡,鹵莽地警告他:“嚼細了再咽,不準囫圇咽!”
鐘唯唯冇聽清楚,湊疇昔詰問:“你說甚麼?”
又又點點頭,又搖點頭,悄悄捏了她的臉頰一下,很小聲的說了一句話。
又又有點害臊的把臉埋到被子裡去:“你冇有死。”
鐘唯唯伸手在又又的小嘴上比劃了一下,感覺他的嘴略微大了一點,如果是像生母,那麼他的生母莫非是個大嘴美女?
這麼不由逗!鐘唯唯倒在床上哈哈大笑,一隻小手悄悄摸上她的臉,嚇了她一跳。
又又衝她伸開嘴,含混不清的小聲說:“唯姨,嚼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