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重華的茶葉被裝在經心製作的雕金龍紋茶盒裡,蓋子才翻開,淡淡的暗香味兒就流了出來,鐘唯唯立時認出這是蒼山之巔,雲海深處那棵千大哥茶樹的味道。自從分開蒼山,她就再也冇喝過這茶,她忍不住伸長脖子看疇昔,卻見重華吝嗇地側過了身,用身材擋著不給她看。
又聽重華道:“讓鐘唯唯出去服侍。”
重華冷哼:“她能吃能喝能睡能玩,壯得像牛,會抱病?”
呂純熱忱道:“那可不可,女子手足寒涼,是有宮寒氣虛不敷之症,應噹噹真保養纔是。我這裡有個方劑,是家中長輩傳下來的,我用了很好,給你一份如何?”
重華冷冰冰隧道:“好茶可貴,怎能隨便給人試手腳?既然是你獻的茶,就由你來替朕烹製。”他又不是離了她就冇人理了,這幾年來冇有她鐘唯唯烹製的茶湯,他還不是一樣活了下來。
“陛下恕罪,臣妾不過是想讓陛下歡暢罷了,冇有想那麼多。”呂純嚇得收了笑意,跪下去蒲伏請罪。
“謹遵聖命,隻是陛下不要嫌臣妾粗笨啊。”呂純抱愧地看一眼鐘唯唯,順手去拿之前被重華拿走的那隻銀茶盒:“鐘彤史去外間試茶吧,我讓人給你籌辦茶具。”
重華眼裡閃過一絲興味,笑道:“你倒是個聰明的小狐狸。”
呂純就獎飾鐘唯唯:“鐘彤史真是失職,詳確入微。”
重華看著她狀似謙恭,實則筆挺的腰背,突如其來的一陣煩躁,陰沉了臉道:“出去!”
重華將銀茶盒放到身邊的案幾上,暖和地諦視著呂純:“既然如此,就把你要獻給朕的好茶拿上來。”
呂純低呼一聲:“彤史的手怎會如此冰冷?是抱病了嗎?”
呂純抿唇淺笑:“在家時長輩也曾如許說臣妾。”又問重華:“陛下不喜好聰明的女子嗎?”
呂純握住鐘唯唯的手,笑言:“看鐘彤史就曉得了呀。當初先帝曾當側重臣的麵誇她聰明多才,操行端方,親封她為六品起居郎,做了我酈國建朝以來的第一名外朝女官,可見她是真的聰明。陛下將她留在身邊,又將內宮和外朝的起居注錄一併托付給她,長相伴駕,可見是真的信重她。陛下如果容不下聰明人,又怎會如此?”
“朱紫謬讚。”鐘唯唯半垂了眼,唇角帶著淺淡的笑容,隻當本身是個真正的局外人罷了。
重華睫毛一顫,表情鬱卒地將茶碗一推,淡淡隧道:“天氣不早,該安息了。”
鐘唯唯起家退出,體貼腸替二人掩上了房門,從始至終,冇有往裡看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