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福不知憂愁,歡天喜地。鐘唯唯提筆寫了兩封信,一封給鐘袤,要他好好讀書做人,聽大師兄的話,不消顧慮她。一封給何蓑衣,感謝他這麼多年來的照顧,奉求他持續替她照看鐘袤,又把她這些年修習茶道所得的心得體味作為謝禮一併奉上。她欠他很多,大抵此生都冇有機遇了償了,隻能把這份心得體味送給他,算是聊表情意。
鐘唯唯麵無神采,命部下女史去尋桌椅安設好,研墨鋪紙,籌辦記錄。忽聽呂純笑道:“這位就是鐘彤史吧?我給你籌辦了禮品,還請你出去。”
“喝甚麼?喝你個頭啊!”葛湘君恨鐵不成鋼:“你知不曉得傷害陛下是甚麼大罪?如果讓萬安宮曉得,必然會趁機以謀刺罪弄死你。你知不曉得在這宮中,唯有誰能護得住你?你覺得你出宮就能自在安閒了嗎?隻怕你還冇出都城,就被人給套上麻袋弄死了。”
鐘唯唯不知重華究竟是要去那裡,也不知本身該不該跟上,趙雄圖給她使眼色:“鐘彤史從速跟上!”
外人?呂純目光微閃,緩慢地打量了鐘唯唯和重華一眼,隻見鐘唯唯神采安靜,泰然自如,反倒是重華在眼角處恨恨瞪了鐘唯獨一眼。若不是她靈敏,差點就錯過這幕景象,看來這二人之間真和傳言一樣不簡樸啊。
眾宮人井然有序地跟上龍輦,浩浩大蕩地往外而去。
“你既然這麼想死,我不攔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葛湘君狠狠瞪她一眼,摔門而去。
添福接了手劄和銀子,趁著天還冇黑跑到外頭去了。
鐘唯唯放下筆,請葛湘君坐:“你喝甚麼?”
鐘唯唯讓添福把茶具清算安妥,她本身則坐下來清算這些日子記錄的起居注。她等著獎懲她的號令到來,顛末剛纔的事情,她不以為她和他之間另有甚麼轉圜的餘地,重華既高傲,氣性又大,毫不會等閒放過她。
鐘唯唯低頭入內,恰逢呂純的髮髻被低垂的香球給勾住了,重華低頭替她解開披髮,再道一句:“這麼大的人了,做事如許毛毛躁躁的。”
呂純害臊地紅了臉,將一隻銀茶盒交給鐘唯唯:“本年的秋茶,快馬加鞭從蒼山送來的,固然一定能有鐘彤史私藏的好,始終是一點情意,但願你笑納。”
呂純笑了起來:“都說陛下持重,不苟談笑,臣妾之前還心中忐忑,現在倒是冇那麼怕了。”
走到一半,她認出了路。這是去慢雲殿的路,呂純就住在慢雲殿。而遵循她的安排,重華本來應當在明天夜裡去慢雲殿的,不過誰在乎呢?關她甚麼事,她就連死的籌辦都作好了,還怕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