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這話落到重華耳裡又是另一種感受,他諷刺她:“不消說得這麼好聽,若不是你走不掉,若不是分開朕就會被太後弄死,你會這麼聽話好教唆?你是甚麼人,你我都清楚得很。”
鐘唯獨一點不在乎,誰偷看她,她就回人家一個光輝的淺笑,倒讓偷看她的人不安閒起來。她悄悄挪到趙雄圖身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和他籌議:“明天這事兒如果傳出去,對兩宮都不大好,還是應當命令,讓他們不該胡說的彆胡說。”
清楚半點不怕他,半點不把他放在心上,卻裝得如許像。重華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地上了龍輦,揚長而去。鐘唯唯緊跟厥後,一起總有隨行宮人趁她不重視時偷偷瞟她,畢竟太後孃娘和天子陛下母子相爭是不常見的大事,特彆是中間還捲進了她。
鐘唯唯見縫插針地向他伸謝:“因為微臣要酬謝陛下的拯救之恩。”
長刀被他這一擲,半截刀身冇入土中,餘下部分嗡嗡作響,鐘唯唯看著帶血的半截長刀,心中各式滋味難言,終究隻要惶恐一句:“陛下恕罪。”
趙雄圖精得和猴兒似的,見重華固然臭著一張臉,但並冇有明白反對鐘唯唯的主張,便曉得他是默許了,當即去措置這事兒,嚴令當事人和目睹者三緘其口。
老是如許劍拔弩張的,實在不便利她做事。鐘唯唯想了想,上前給重華斟茶,奉迎他:“臣觀陛下行事,嚴肅有度,很有章法,必是複興之君。”
鐘唯唯不能不承認,他的說法很有幾分事理。但是顛末這些天的相處,特彆是產生了明天的事情後,她也是真的想要力所能及地幫他一把。有些事不能解釋,越解釋越解釋不清,重華較著還在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她乾脆沉默。
聊得正高興,就聽重華冷哼一聲:“內臣交友外臣,是甚麼罪?”
鐘唯唯含著笑一一回禮,還和人家酬酢:“傳聞您添了孫子,恭喜了。”“還愛喝茶嗎?秋茶得了,改天製些給您送到府上去。”“公子文采斐然,實在是不成多得的少年俊才……秋闈要了局了嗎?”
得,統統人都閉緊了嘴,再冇有敢和鐘唯唯打號召酬酢,都是公事公辦就退了出去。鐘唯唯也不在乎,溫馨地做她的事,起居郎的差事,她自跟從永帝以來就一向在做,做得輕車熟路,甚麼都難不倒她。因為這份起居注是要送到史館裡去的,她特地把它和彤史所記錄的內廷起居注分開來,又抄又謄,還經心潤色辭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