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重華凶神惡煞地從裡頭大步走出來，見她攔在門口，便伸手猛地將她推個趔趄，肝火沖沖地往前頭去了。

重華嘲笑：“你覺得你是起居郎？就算你是起居郎，也冇權限記錄朕私底下的事，該記實在案的是其他公開事件。”

纔剛榮升太後不久的韋太後滿身縞素，神采哀慼地半躺半臥在美人榻上，見她來了就感喟：“小鐘你可真是可貴請動，本宮思念先帝，想要讓你來跟前說說話，記念一下先帝，你竟然不肯。”

鐘唯唯回了值房，先不忙用飯喝水，忙著將被重華撕毀了的伺寢挨次表再寫了一份出來，然後就坐到鏡前，當真端方地清算了一番。確認公然無可抉剔了，才坐下來等待韋太後的人。

重華猛地攥住她的下頜，盯著她的眼睛緩緩道：“你真不曉得是為甚麼？”

鐘唯唯據理力圖：“起居錄是要送到史館裡去封存入檔的，誰也不能竄改記錄，按理說，哪怕就是陛下想看也是不能的……”

韋太後取出絲帕拭一拭眼角的淚花，歎道：“隻要他過得歡暢，我這個做孃的就算是死了也是甘心的。誰讓他冇在我跟前長大呢？這麼多年的生分，也不曉得甚麼時候才氣補返來。”

宮人哀要告饒，寢殿內世人都白了臉嘴，葛湘君等人臉上的羞怯之意也跟著蕩然無存，鐘唯唯卻不管這麼多，持續詰問：“剛纔你們在說甚麼？我冇聽清楚。”

鐘唯唯皺眉：“怒傷肝，不宜攝生，陛下何必大怒？您不對勁，臣調劑就是了。老是要按著您的意義來，讓她們聽話，先帝有交代，臣曉得該如何做。”

葛湘君垂眸深思半晌，走到寢殿門口低聲問重華：“陛下，您該梳洗著裝用膳了呢。”

韋太後笑了一聲：“這孩子真會談笑，楊儘忠最是誠懇本分和藹不過，你怕他做甚麼？”

鐘唯唯微紅了臉，低聲道：“有些話不便利說，陛下可否屏退擺佈？”

重華死死攥著挨次表，神采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終究咬牙切齒地將挨次表撕得粉碎，狠狠砸到鐘唯唯身上。

鐘唯唯嗅覺最是活絡出眾，臉轟地就紅了，她想起了那些年，朝晨時分，重華被寄父逼著夙起練劍讀書，他老是悄悄從窗裡爬進她房裡，纏著要把手伸到她的被窩裡去取暖。當時候他身上也是如許的味道，水汽異化著淡淡的暗香，好聞得讓人沉迷。

重華睫毛一抖，像是不敢信賴地看向她，再如同被火灼了似的縮回擊去，低咳一聲，冷臉打發一旁的葛湘君等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