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唯唯如同五雷轟頂,微張了嘴,驚駭地看向重華,苦苦要求:“陛下,二師兄,陛下,求求您了,您明知我不識數,您就饒了我吧……”
鐘唯唯不知那裡來的勇氣和力量,她用力揮開他的手,流著淚持續在紙上塗抹。
重華再次伸手,一道亮光俄然劈開暗中,將寢殿內照得清楚,緊接著可駭的雷聲響起。
殿內一片烏黑,她丟下筆,在黑暗裡肆無顧忌地墮淚。
啪的一聲響,重華好一歇才反應過來本身捱了一耳光,不敢置信:“你好大的膽量!”
再大些了,爹孃花了無數心血,才讓她勉強能夠從一數到一百,再往上就不可了,打也打過,罵也罵過,她仍然仍舊。
重華道:“朕說了冇有就冇有。看看你這模樣,戔戔三千兩銀子罷了,你數了多少遍?這會兒數不清楚,之前也必然會數錯。本身不識數,還敢賴在朕身上。”
就像是當年,他明知她對他已經存亡相許,卻要叛變傷害她,臨了倒打一耙,非得說是她和大師兄對不起他。
她越來越委曲,越來越難過,越算越算不清,她哭了起來,狠狠擦掉眼淚,笨笨地拿了筆在紙上畫,每鬆開一隻兔子,就用筆在紙上點上兩點畫個圈,眼淚落到紙上暈開去,把她畫的暗號弄成一團胡塗。
重華將一卷書丟到她麵前:“把上麵畫了勾的數術題做完,做不完做不對,不準睡覺。”
鐘唯唯感喟:“陛下,臣不過是問一問罷了,真是臣弄錯了,臣補上就好了,您不消一向如許幾次誇大您冇拿。”
重華收了對勁和笑意,沉默地看著鐘唯唯。
鐘唯唯結結巴巴:“臣真的冇撈著甚麼油水,要不然也不會如許零瑣細碎的湊了,您若不信,能夠讓人去臣的屋子裡搜尋。”
他不準她分開都城回家,強留她在宮中做彤史,不過也還是為了賞識她的痛苦。
看她眼淚流了滿臉,又將墨汁抹得到處都是,饒是如此,她仍然不肯向他低頭,至心實意說一句軟話。
“那些錢本來就是朕的,你不過替朕收著罷了。”
鐘唯唯不睬他,狠狠抹一把眼淚,咬著牙塗完了二十四隻兔子腳,再點一點兔子腳上的圓圈,哽嚥著道:“十二隻兔子……三十五減十二,二十三隻雞。”
“誰誇大了?朕是天子,富有天下,會看得上你這戔戔幾百兩銀子?”
她幼年氣盛,被笑得惱羞成怒,重華悄悄握住她的手,和順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