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降落嚴肅的聲聲響起:“阿襄,你要帶她去那裡?”
跟著他過來的兩個保護聞令而動,手中佩刀揮出,無情地收割諸人的性命。寺人固然有些技藝,怎比得上千錘百鍊的皇家保護,不過幾招就丟了性命。
衛襄已幫江苒將臉洗淨,暴露細緻的雪膚。慘白的兩頰上,兩道青紫暴露,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他語氣軟下來,衛襄倒不好再和他負氣,嘟囔了一句:“隻要皇兄今後不要劈麵承諾我,背後卻又是一套。”說完,抱著江苒從衛褒身邊而過。
衛襄見她低頭不語,內心顧恤,柔聲問她:“餓了嗎?”
衛襄當然清楚,謝冕見過她,而她曉得他這段時候的全數行跡,是他擅自離京、圖謀不軌最有力的證人。依著他一貫的行事氣勢,確切不該留下她的性命。
“鳴葉她們……”江苒身子一抖,顫聲道。
衛褒沉默地看向衛襄,見他目光清澈,臉上的驚奇不似作偽。衛褒俄然躊躇了,看衛襄的模樣是真的懵懂不知,他是不是不該捅破這層窗戶紙?
衛襄摟著江苒,目光溫和地看著懷中嚇壞了的小少女,看也不看彆人一眼,說出的話倒是森冷如冰:“格殺勿論!”
貳心中再活力,也冇態度去指責兄長。
江苒抽了口氣,疼得微微蹙眉。“應當是婆子灌藥時留下的掐痕吧。”她悄悄道,水眸渙散無光。身上的青紫應當更多,都是在冒死求生時留下的,臉上這點又算得了甚麼?
廖懷孝連連感喟,卻在衛襄一個眼風掃過來時噤聲了。
衛褒道:“這女人該不該留,我信賴你比我更清楚。”
氛圍變得清冷,血腥氣轉淡,取而代之的是草木怡人的暗香。
朝陽東昇,天氣大亮。郡王府門口垂垂熱烈起來,不時有行人顛末,獵奇地看看候在門口的幾匹健馬。
這熟諳的聲音……是衛褒,他親身趕來了。他還不斷念,必然要殺了她嗎?江苒心頭顫栗,將臉往衛襄懷裡埋得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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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褒於他,亦父亦兄,是比父皇更靠近的存在。父皇另有彆的兒子,可衛褒隻要他一個同胞弟弟。
“我們帶的隻要涼水和烙餅。”衛襄將保護遞過來的乾糧和水袋放到她麵前,歉意隧道。
一陣秋風颳過,她打了個寒噤,後怕的情感幾近禁止不住。差一點,她就等不到衛襄來救她了。
衛褒歎道:“你不該返來的。”
衛襄抱著江苒的手臂也緊了緊,隨即嘻嘻笑道:“哥,你如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