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風樺的目光投向遠方,帶著深深的憂愁。
她深吸一口氣,對著話筒,跟著那從疆場傳來的,越來越雄渾的歌聲,一起放聲高唱:
裕仁天皇正通過一名翻譯,麵無神采地收聽著來自中國疆場的播送。
一個肥胖的身影正抱著一台便攜式發報機,她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波,固執地刺破硝煙與火光,傳向四周八方。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悠遠的武漢,臨時統帥部內,收音機裡傳來陳怡那異化著爆炸背景音的播報。
陸軍大臣下村定微微躬身,麵露難色:“陛下,恐怕很難做到…支那軍在通訊社廢墟操縱了自備電源,我們難以在短時候內切肯定位並完整摧毀。”
“我們367團的懦夫們…他們…他們從烈火中站起來了!”
“……”
“傳朕的號令,集結統統能動用的炮火和軍隊,不吝統統代價,抓緊打擊!”
那歌聲初時微小,彷彿風中殘燭,卻又帶著一種穿透硝煙的固執。
“他們的身後是金陵,是都城,是千萬同胞…”
數十個、上百個一樣焦黑的身影,如同天國返來的幽靈,從廢墟中掙紮起家。
“是啊…”孫風樺的聲音帶著一絲怠倦。
“他們…正在向日寇…建議最後的衝鋒!”
“八嘎!”
“喲西!就照你說的辦!”
“懦夫們!還在苟活的人們!你們聽著!”
“更是中國的…都城…”
老彪掙紮了一下,細弱的脖頸上青筋暴起:“可弟兄們…”
“槍在肩,刀在腰,熱血似狂潮!”
歌聲越來越清脆,越來越激昂,彷彿有無數不平的靈魂在齊聲號令。
她死死咬著嘴唇,不讓本身哭出聲,但顫抖的肩膀卻透露了她內心的龐大打擊。
他抬手指著收留所更深處,那些伸直在角落,對播送和歌聲充耳不聞的身影,語氣充滿了鄙夷和絕望:“剩下的人呢?他們死了嗎?不!他們還活著!像狗一樣活著!”
孫風樺猛地轉頭,目光掃過四周這兩百多張氣憤麻痹,或驚駭的臉。
他寂然地鬆開了拳頭,低聲道:“老孫,軍心散了就再也聚不起來了…”
一陣滋滋的電流聲後,一個極其微小、彷彿隨時會燃燒的聲聲響起。
他聲音冰冷,帶著砭骨的寒意:“兩百人!老子帶來金陵的五百多弟兄,現在情願跟著播送掉眼淚,情願跟著吼兩嗓子的,就隻剩下這兩百人了!”
“我們結合起來,爭奪最後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