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秀安冇有應對,神木縣就算防備再鬆弛,但是這大早晨的也不是隨便甚麼人就能在內城開城門收支的。眼下城牆上的把老是他讓範勇花了心機交友的,像他們這般坐吊籃出入,是不會被記實在案,也不會有人嚼舌根傳出去。
十來支火把,把貨場上照得亮堂不已,待看清楚高進身後那些個個披甲的仆人步隊,剛衝過來的打手和伴計們都驚駭起來,劈麪人數是他們數倍,並且手裡拿著的長矛都是真傢夥,要不是他們認出了範秀安這位大掌櫃,隻怕早就已經逃竄了。
範勇還是打著火把走在前頭,這一回貳內心底氣足得很,身後是近五十人全部武裝的步隊,一大隊人踩著積雪,朝著不遠處的範記商號駐地而去。
火把的餘光隻能照出丈許遠,但是高進能發覺到不遠處黑暗裡模糊的目光,城池內是有國法的處所,但仍舊要分出三六九等。像是這等外城裡住的都是平頭百姓和底層窮戶,魚龍稠濁,隻要不出大案命案,衙門是懶得管到這類處所來的。
“範兄,想不到有人牌麵比你還大,這等時候裡竟然還能開城門出來。”
“那馬車上打的燈籠彷彿是範記,想來應當就是正主之一了,範兄,你是籌算先去見見此人呢,還是直接去找劉僉事,以德服人!”
“走吧!”
“高兄,我們徑直出來就是,那範賢安不過是個蠢蠹,哪有甚麼死忠親信。”
從吊籃裡跳出來,高進跟在範秀安主仆身後,範勇打了火把,照亮烏黑的街道,地上積了層厚雪,踩在上麵又鬆又軟,足有半腳深。
“二哥。”
世人都是齊聲答道,然後魚貫出了民居,範秀安看著高進麾下這等令行製止的步隊,內心亦是戀慕不已,他部下的馬隊當然能說精銳,但毫不會有這等規律。
“掌櫃的,如答應不可啊,萬一查出來,小人今後還如何……”
高進還刀入鞘,朝範秀安主仆輕聲道,當年魏叔還在的時候,冇少和他說過那些江湖上的故事,大凡城池裡都有些神鬼奇特之說,就比如這神木縣裡便有冬鬼食人的怪談,實在多是報酬,或為殺人劫財,或為擄掠人丁買賣。
陳昇領著世人起來,看向高進時的目光模糊有些衝動,固然陳昇脾氣沉穩,先前還擔憂會不會被範秀安坑上一把,可事光臨頭,真到該脫手的時候,他亦是有些莫名的鎮靜。
範記商號在神木縣的貨場極大,但仍舊用土牆圍了一圈,實在是這外城的治安極差,範記商號的貨色吞吐量又大,總有不怕死的,窮瘋了的敢來行竊,如果不建圍牆,這四周民居裡那些十來歲的半大小子都敢來偷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