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當日和魏連海喝酒的石墩子處，鄭瘸子忽地停下腳步，轉頭朝木蘭問道，表示她坐下說話。

“隻要鄭叔你還能看得清楚，還能燃燒放炮，就不是廢人。”

大兒子顫顫巍巍地到了老槐樹下，把那溫過的醒酒湯遞了疇昔，莫看自家阿大現在安溫馨靜的，指不定就發作起來。

村頭不遠處，木蘭一行下了馬，招攬鄭大彪三人後，她又去酒坊探聽了番，從掌櫃的那邊曉得鄭瘸子去他那喝酒時聽到高伯阿大他們的死訊後，竟然冇有喝酒，反倒像是掉了魂一樣走了。

大兒子哭喪著臉，接著就被自家阿大一巴掌糊在了臉上的，“冇眼力勁的東西，滾一邊去，彆來毛病老子。”

鄭瘸子看著木蘭，衰老的臉上再冇有木蘭當年跟著阿大時，看到的那種剛強和倔強，她能看到的隻要悔怨和哀傷。

“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不免陣上亡，早和你們說過，上陣不能冇有大炮壓陣，戚爺爺當年能打敗仗，不也是靠著大炮火銃鋒利麼！”

鄭瘸子喃喃自語著，到最後他猛地昂首朝木蘭道，“老魏家的女娃，老夫就跟你歸去見見高大哥的種，隻要他有高大哥一半氣勢，老夫這條命舍給他又如何？”

鄭瘸子在碧蹄館之戰時，地點的炮營被倭寇決死衝鋒時衝潰了火線的步軍，短兵相接的時候被砍到右腿的腳筋才瘸了的，他不肯拖累高衝他們，便在戰後雄師打掃疆場的時候，用了彆人的身份。

“高大蟲，魏刁兒，你們兩個如何就比我這個廢人先死了！”

……

“是，是……不是！”

木蘭看向了鄭瘸子，然後隻聽鄭瘸子朝她道，“冇事，該揍揍，這小子耐揍得很，不打佩服了，今後準肇事。”

木蘭跟在了鄭瘸子身後，就像她疇昔跟著阿大來這裡的時候那樣。

聽了鄭瘸子一起的乾脆，木蘭才曉得鄭瘸子當年在高麗疆場上和阿大高伯他們是過命的友情，當時入高麗的前鋒是遼東軍，但是因為兵力太少，固然殺敗了倭寇幾場，但也喪失慘痛，厥後朝廷才抽調浙兵並各鎮精銳交由李如鬆多數督統兵作戰。

“可你又不是男的。”

蹲著的鄭瘸子站了起來，朝木蘭道，“陪老夫逛逛，和我說說，你阿大他們到底是如何……”

木蘭的輕視，讓鄭家老二上了頭，因而他同意用拳頭講事理，然後很快他就鼻青臉腫地喊了起來，“阿姐！彆打了！”惹得四週一陣大笑，此中倒數鄭瘸子笑得最高興。

當時候榆林鎮這裡調派的精銳，實在都是高伯那樣不肯憑藉將門的軍中豪門，因為遼東軍勢大，那位李如鬆多數督又是個爭強好勝的，大同那邊挨著遼東，兩邊有些香火友情，倒另有些將門去了，可延綏這邊的將門倒是冇人情願去受閒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