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棧裡,聽了仆人稟報的高進看向身邊的董步芳,他們當日欺詐阿計部時,便曾打了綏德商幫的名號,現在綏德商幫的管事找上門來,叫他們不免有些錯愕。
看著範秀安喝了口劣茶,卻一臉回味的神采,高進也不打攪他,一樣給本身泡了碗,喝了幾口,他不懂品茶,隻曉得這茶夠苦夠澀,一口喝下去,滿嘴的茶葉沫。
上了二樓,看到站在那高大青年身後的侯三,範秀安便曉得麵前誰是正主了,因而施禮作揖道。
侯三本是大同鎮那邊的秀才,也曾是鄉紳之流,對這邊軍采買糧草物質另有戰馬的活動最熟諳不過,幾近上至總兵府,下到衛所,再加上處所官府,另有鄉紳豪商,大師合起夥來做買賣,賺朝廷的邊餉銀。
“他要求見關爺,所為何事?”
進了貨棧的範秀安,並冇有四周察看,而是一臉淡然地跟著帶路仆人上了二樓,那邊高進命人生了火煮水,他聽侯三說範秀安風采翩翩,看著像是個讀書人多過像買賣人,天然是要以茶待客,而不是奉酒而飲。
“高爺,莫非是事發了,對方找上門來了?”
“還能有甚麼,就是想請關爺牽線搭橋,和總兵府搭上乾係。”
“侯先生,坐下說話,你曉得這範秀安。”
高進要平靜很多,綏德商幫如果連他們冒名算計阿計部的事情都曉得,那實在是太神通泛博了些。
“是,高爺。”
“範大掌櫃言重了,高某可當不起甚麼豪傑之稱,隻是些攪亂商路的鬍匪,殺之也是應當。”
範秀安笑意盈盈地說道,說話間手裡多了幾錢碎銀,“傳聞這四周酒坊汾酒不錯,還請兩位……”
看了眼一衝就渾的茶水,範秀安也不在乎,他不是養尊處優的二世祖,十七歲就跟著商隊出塞,從伴計做起,這類大碗茶之前可冇少喝過,等那茶水稍涼,他抄起茶碗,吹了吹,喝了小口,細心品了品,舌尖一股苦味,倒是叫他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陳年舊事。
範秀安訕訕收回了銀錢,內心是真的驚詫,冇想到他還真趕上這等不收好處的仆人,那高爺到底是多麼手腕,竟然能練出如許的仆人來,倒是叫他更加獵奇了。
董步芳細心想了想說道,他不善於動腦筋,能說出這番話來也已經是到頂了,高進聽罷冇有言語,那些大商幫向來是聞利而來,他固然有拿古北寨大做文章的設法,可這位範管事也來得太巧了些。
範秀安朝高進抱拳謝道,然後停了停,彷彿有些躑躅,過了會兒才道,“高爺,範某此來,一是為了商幫的公事,二是傳聞高爺打掃鬍匪,乃是真豪傑,以是也是特地來和高爺結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