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振江做出了定奪,雖說他的宗子在西安府當錦衣衛,這駱駝城裡無人敢招惹沙家,但沙家曆代都是武職世官,目睹得這世道越來越亂,他得給家裡多籌辦些後路。
……
“沙老爺客氣了,倒是高進深夜叨嘮,驚擾貴府清夢,還請沙老爺包涵則個!”
杜弘域或許有些自大,但做起事來絕對判定,高進內心清楚,杜弘域所謂的叫他罷休去做,可不是讓他胡來,而是要他把“徐通謀反的證據”做得天衣無縫,哪怕是死無對證,也要經得起考慮。
“不過老爺如果能拉上那七家投奔至公子,天然是最好的。”
“很難,批示使這位子盯著的人太多,更何況這事情能不能牽涉到神木衛的那位江批示使還得兩說。”
離了沙府,回到範記商號的高進,哪有半分醉酒的模樣,看得沙得刁也是心頭欣喜,本身這位新主子比起老奸大奸的老主子來也不遑多讓,此後怕是不消擔憂自家出息了。
“老爺,這同知怕是有些難度,那僉事倒還是能設法爭一下的,現在各家因為總兵府無兵而驕易至公子,我們如果這個時候能雪中送炭,幫至公子搖旗號令,以助聲望,過後至公子必有回報。”
看著始終麵色如常的單英,王鬥和楊大眼都是不由佩服起這個狠人來,因為他們已然看到單英脫手將肩胛骨上縫合的傷口重新扯了開來,看著就像是傷口崩了一樣。
書房裡,早就備下了精美的酒菜,另有幾隻錦盒,全都是沙振江早就遴選好的禮品,沙家在駱駝城裡占有近百年,說不上大富大貴,在將門裡名聲也不如何樣,但是百多年裡看風騷雲散,多少將門興衰,沙家卻始終聳峙不倒,便是沙家曆代家主隻重實利,不圖浮名。
沙振江抄起酒壺,給杯中滿上酒就喝了起來,高進則是裝著喝大了道,“沙老哥,也不是甚麼奧妙大事,隻是我那神木堡的上官勾搭白蓮教餘孽……”
這麼算起來,這位至公子想要殺雞儆猴也講得通,隻是神木堡的阿誰千戶徐通還不敷格當那隻雞,不說批示使,這起碼得拿下幾個僉事同知,不然如何震得住駱駝城裡那幫將門。
高進醉醺醺地將他想奉告沙振江的動靜說出來後,便假裝不堪酒力,昏沉沉隧道,“這些事情,沙老哥你可莫要彆傳……”
偏門前,上馬的高進和沙振江酬酢間,沙得刁這位本來沙府的管事,倒是始終跟著高進,不過沙振江也不覺得意,雖說沙得刁也跟了他三十年,但沙家不缺沙得刁這等管事,能用來交好前程無量的高進,反倒是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