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逼得絕境的野獸，徐通紅著眼，直直地盯著高進，過了很久才寂然道，“你要錢，我給你，但你要保我徐家香火……”

神木縣裡，早已是風聲鶴唳一片，徐通舉兵造反的動靜不是奧妙，而神木衛裡更是亂成了一鍋粥，上至批示使僉事，下至百戶總旗，誰都鬨不明白究竟產生了甚麼事情。

摩天嶺上，那些流民被勾引後足足死了近千，除了半數是死於官兵刀槍下，剩下的倒是相互踩踏而亡，在高進眼裡，這些流民都是些不幸人，落空了地盤，冇有儲存的但願，隻能逃進山裡當野人。

不遠處，站了有會兒的杜弘域見高進冇有涓滴不耐之色，反倒是立得筆挺，不由轉頭朝身邊的杜鐵牛冷聲道，“看到了冇，這纔是大將之風，寵辱不驚，不驕不躁，你們和小高比，差得遠了。”

隻不過人言可畏，杜弘域聽很多了，還是非常在乎高進對他這個恩主的態度，雖說關七說高進是忠義之輩，隻要他不負其人，其人便不會負他，可關七和高進乾係莫逆，這話也是撿好的說，總不如他親眼所見。

但是要救下這些流民，除了糧食，便還要陸文昭他們這些錦衣衛幫手諱飾，不然陸文昭如果照實上稟，這三千流民便會成為朝廷官員口中的白蓮教匪餘孽，到時候不知能活下多少人來。

“公子，高百戶在中軍帥帳相候。”

高進麵無神采地說道，在見過那些被徐通縱兵焚燬搏鬥的村落慘像後，他和麾下世人都恨不得能將徐通在神木堡千刀萬剮，叫那些百姓大家都生啖其肉，隻是現在卻要便宜徐通多活些光陰。

在帥帳外站了足有小半個時候，高進也不惱火，他到大營時，杜鐵牛出來迎他時，他便已經發覺有些不對勁，這位疇昔還對他客氣的杜家內丁百總，這回雖說和他說了冇幾句話，但那股酸味過分較著，看起來是那位至公子平時冇少誇他，惹得他們不快了。

陸文昭自言自語起來，當了錦衣衛這麼久，他還是頭回見到高進如許的武夫，如果是那飽讀詩書的讀書人和他這麼說，他不會奇特，可恰好他這些年所見所聞，那些越是讀聖賢書，滿口仁義品德的縉名流人，越是冇把百姓當回事。